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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簾青。谈笑有红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紫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刘禹锡
四月二十六日上午,我和儿子去闵行区,拜访一位素未谋面的网络老友---肖意哲。顺便也想看望一下他早产的小女儿。他妻子怀孕已七月有余,四月二日那天,感觉胎动次数减少,去医院检查,系脐带供血不足,羊水浑浊,婴儿缺氧,只好提前剖宫产。
产后,由于婴儿尚未发育齐全,急送复旦大学儿科医院重症监护室。意哲每天不仅担心弱小的婴儿,照顾体弱的妻子,还有巨大的医疗费用,要四处奔波。
到四月六号和九号,我看到他在网上发表的救助信,如坐针毡,十分着急。无奈自己的儿媳,因化脓性关节炎,也住进医院。检查关节腔化脓严重,急需手术。儿子因工作忙,感冒延误治疗,并发支气管炎,每天夜里咳嗽。外孙女扁桃体炎高烧,在南京那边,也要上医院。所以,一直拖到今天才去闵行。
幸好,一路既没有堵车,也没有收费站,红绿灯不多,像是天意,专为我们放行,从浦东到闵行剑川路北桥,只用了半个多小时。意哲家住在灯辉路上的一个小区里。儿子把车开到旁边一家超市门前停下,我去买了一些水果,再打电话联系意哲出来接我们。水果放进小车里,我站在路边观望,首次见面,也不知他是何模样,像是相亲一样,心里十分忐忑。
有人说,网络是虚拟的,其实不然。网上认识的朋友只要真诚相待,以心交心,一样可以结交真正的朋友。我是在罗田锦绣天堂论坛上认识意哲的,每次看对方的文章,诗歌,对彼此的作品都能提出中肯的意见,互相鼓励。并没有别人所说的”文人相轻”,互相贬低,同样,也没有同行是冤家的看法。
渐渐,我们成了要好的文友,彼此了解也多了,得知他喜欢书法,音乐,有共同的爱好,加之他的写作态度,顽强拼搏的精神,顿觉有如伯牙之遇子期。尽管我比他大几岁。韩愈说:“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者,生乎吾后,其问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
当然,韩愈说的学道是指儒家思想,道理是一样的,我们学习知识也不分年纪大小,不分贫贱富贵。三人行必有我师,在文学的道路上,他比我起步早,学识丰富,有我可学之处。
在路边上等了一会,只见巷子那头,一中年男子迎面走来。百米外,双方不约而同地喊出来对方的名字。 只见他一米七几的个子,浓眉大眼,头发有一些秃,偏瘦,精气神十足。此刻,他疾步上前握着我的手,互相问候。我最先关心的是他早产的小女儿。他说“孩子在监护室,医院不准人探望,只让每天送奶。”
对于这个情况我也熟悉,我的外孙女儿早产,也住过医院重症监护室,自从出生,医院根本不要人看,每天送奶去,只能问一问医生,今天孩子怎么样,明天又问:孩子怎么样,吃了几滴奶?偶尔只让隔着玻璃观望一下,也看不真切。
此情此景,咫尺天涯。后来,主治医师知道我是医生,就尊称我为老前辈,同意我换白大褂,带口罩,穿鞋套,进入监护室。看到温箱细小的外孙女,头上,身体上插满各种管子,边上有监护仪器。顷刻,我泪水盈眶,用手机拍下照片,给日夜思念她的爸,妈和家人看看。我想,此时意哲的女儿应该跟我的外孙女当时的情况一样。但愿他女儿尽快好起来,早日回到父母的怀抱,茁壮成长。
儿子把车开过来,我说,这是犬子肖琳。儿子在车内向意哲叔叔点头问好,再顺着他指的方向开进院子,我们后面步行。进了四合院,上了二楼,一踏进肖意哲的住房,翰墨之香扑鼻而来。眼前呈现的是琳琅满目的书籍,墙壁四周贴满书法,国画作品。西面墙上挂有不少乐器,自南往北依次有葫芦丝,快板,京胡,二胡,几支竹笛。
进门左边 ,一包包新书,在桌子上堆起一道矮墙,里面窗下放一张小床,床的西面一排两个书柜,上面排满古今中外各种书籍。书柜前面摆着吃饭桌椅。靠北面一张大床,床头依然是一堆书籍。东边案几上,文房四宝具全。大大小小的毛笔,洗得干干净净,挂在笔架上,微风吹来,微微颤动。旁边衣柜上,塞着不少纸箱子。整间屋子,只有T字形通道,是一家人日常活动的场地,其余皆是满满的家当。
意哲妻子见我们进来,笑容相迎。意哲介绍说:”这就是肖建东作家,诗人。” 我说: “哪里哪里!只是爱好文学而已。“”这是他的相公。”意哲又说。他的爱妻点头让座,由于产后不久,加之操心,面色微黄,精神略显疲惫。但圆圆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仍炯炯有神。年纪看起来比意哲小。
我进饭桌西边坐下,儿子坐在我对面,意哲拿出上好的铁观音,说:“泡淡一点还是泡浓一点,这是好铁观音。”我说:“泡淡一点的。”过一会儿,他给我们父子每人倒了一杯,一缕清香溢出,沁人心脾。意哲又拿来葵花籽,忙完之后,我们聊了一会,他说:“中午试试我的手艺。"我说:"我们还要去松江一趟,妹夫下周二生日,到时儿子上班没空,所以提前去支生。"
在罗田老家,年轻人过生我们常常闹得玩,在生日头几天去搞酒喝,叫支生,生日当天叫正生,生日后几天叫补生,一个朋友生日有时要闹几天,于是开玩笑说:“真是难产”。我尽管说明了意思,他还是不让我们走,只好,客随主便,既来则安之。于是,他开始进厨房张罗饭菜,我们与意哲妻子及他大女儿聊了一会儿,她女儿在做作业,学习十分投入,偶尔也和我们搭几句。
我见墙上的二胡,有点手痒,很长时间没有摸了,想拿来试试。在网上和意哲聊天的时候,得知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能,十三岁开始说湖北大鼓,武功也通晓一二。如此一个农村青年,能够自学成才,着实不简单。他靠自学进修大学汉语语言文学,从县作协、市作协、省作协、中国水墨书画院上海分院理事、世界杰出艺术家福建分会副会长等,常年坚持在各大网站发帖,终于成为网络名人。
同时,他还为一些民生问题,信访国家领导,做电视台通讯员。别说任这么多职务,连数也难。人的潜能一旦发挥出来,真是难以估量。
我从墙上取下二胡,调试一下,音色很好,便拉起一曲《泉水叮咚响》。我仿佛步入幽径的山路,坐在溪边,看泉水轻轻流淌,听泉水 叮咚作响,享受轻风拂面,绿树摇曳的快乐。儿子用手机录了视频,意哲也从厨房跑出来,拉一曲家乡小调《十把剪子》。指法娴熟,琴声悠扬。
他取下笛子递给我,本想来个琴箫合奏,但是,我好久没有吹,一时还不听话,气息也跟不上。还是他熟练,信手拈来。正玩得兴起,他突然记起菜还在锅里,又进了厨房。我们在外面继续聊天,想到这次过来也没带什么礼物,就掏出三百块钱递给他妻子,算是我看望他们的一点心意,对于她女儿巨大的医药费,这是九牛一毛,无济于事。所以,不能说是捐款。意哲的妻子执意不收,推辞再三,我坚持塞给了她。
十一点左右就开饭了,我喝啤酒,意哲喝上海老黄酒。我们边喝酒边谈论文学诗歌及出版书籍和工作的事情。意哲已经出版了五本书。他的诗歌,文章朴实,真实,不事雕琢,随性随意,不无病呻吟,不故作娇儿之态。诗以古体为主,也有现代诗歌,有散文也有小说。以反映真人真事,关注民生为主,都有亲身体验和感触。
我问他在文学方面有什么新的计划,他说向教育方面转化,今后想办一个意哲书画工作室,给青少年传授作文和书画知识,弘扬国学文化。
席间,意哲与儿子也谈论十分投机,互相交换名片,把酒言欢,开怀畅饮,甚是惬意。分别时,意哲送到小区门口,我坐上车,再次探出窗户握手道别,我说:“送你八个字---博学多才,意气风发”。
车出了巷子,意哲还站在那里:一个坚强挺拔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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