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一
辛迪·舍曼 《无题电影剧照》“身份”这个议题,在当代艺术中不断得到关注与讨论。它既是文化代码,也是权力象征。一方面它由种族、阶级、性别、地域、基因等进行自我建构,另一方面它由社会环境、历史文化、政治语境来共同建构。
在我们生活的大环境下,意识形态与国家机器设置了自然化的标准,它演变为常识,进而建构了主体,形成了身份。与此同时,意识形态又无形中塑造了我们的世界观、价值观、自我及无意识。这让我细思极恐,我们自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们现在身处何地,未来又将去向何方?
我开始寻找,寻找自我,寻找身份,而身份寻找的前提便是自我意识的觉醒。我国当代摄影师韩磊曾说:“摄影,什么都磨炼不了,一个人真正锻炼的,真正被看重的是他的意识。”我觉得他的后半句还是很有道理的。在心理学家荣格看来,自我就是意识的中心,但大多数人都放弃了作为意识主体的思考权利。
当下,我们生活在大众传媒所营造的“拟真实”的世界里,而这种“拟真实”已成为生活中的一种真实。我们享受着信息、数据及影像的廉价和便利,但也沦陷其中,丧失了自身的主体性。放弃了自己的思考,只是不断重复他人的语言,变成了麻木的存在。
韩国当代摄影师金我他,大学时期十分痛苦,为了寻找自我和身份,1985年起,他开始访问精神病院,听取了365个病人的故事,最终让他找到了自我,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寻找自我和身份的过程必定是痛苦而煎熬的,但这也是让我们成为坚韧芦苇所必须经历的。
我发现真正的艺术家,他们都是独立的思考者,都有着其个人化的认知世界,抵达本质的方法,不会因外界的风吹草动而内心波澜。他们深入的认识自己、了解自己、表达自己。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们作为人的主体性、对事物清醒的思考,以及对自身身份的明确鉴定。
法国哲学家福柯认为,个人只是社会“意识形态”表象中的虚构原子,是置于“观察”之下,浸透了规训方法和检查程序的司法的自然延伸。作为个体,我们受到经济、符号和权力的支配与规训,而现代社会的规训不是压制和消灭,而是改造和矫正。福柯认为权力生产现实、生产对象的领域和真理的仪式。我们每个人无论自觉与否,都会使自己的肉体、姿势、行为、态度听命于它。
社会根据自身的利益制造出受规训的个人,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的囚徒。我们对身份追根溯源,探讨它的现状及成因,无非是想找到“自由”的出路。而此处的“自由”不是试图将个体从国家和国家体制中解放出来,而是将我们从国家与国家相关联的个体化类型中解放出来,对数世纪强加于我们身上的个体性的拒绝,进而促发一种新的主体性。换句话说,我们不是发现我们之所是,而是拒绝我们之所是,并想象建立我们可能之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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