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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连载小说《小农村》第二节

原创长篇连载小说《小农村》第二节

作者: 真人假面 | 来源:发表于2018-12-22 11:47 被阅读26次

        六十年代最后一年,我十八了,学校突然停课,我成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成了我唯一的选择。

        来到这里插队之前,家庭背景就始终是我无法逃避的宿命,我被深深裹挟其中。"黑五类"分子子女的帽子,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一样,压抑的我无法抗拒,甚至无法呼吸。我必须小心翼翼地在某种立场上与别人保高度一致,至于以后的事情就吉凶难卜了。

        我并不是担心我自己,而是远在上海的父母。

        我父亲是个文化人,在大学校里教哲学,后来不知怎么了,就被人贴上"反. 右 .坏"分子的标签,挂了大牌子,成了被打到的对象,加上他耿直的性格,更是那个时代所不能容忍的 ; 我母亲本身也是大学讲师,受我父亲的牵连,就有许多人惦记上了,她也成了专政对象,先后失去了自由。我也成了"黑五类"子女,被社会所排斥。

        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似乎是我最好最光明的出路。

        我还清晰的记得,刚刚来的那天,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老队长在村头等了我们很久了。那晚,半月清明,弯于当空,像极了一叶小船在墨色的天际摇啊~摇。安徽中部,这个坐落于长江北岸的小村子,好似一位慈祥的长者,伫立于乍暖还寒的夜色中等待着远方的来客,恬静又抽象。村子的周围就是稻田,稻田里蛙鼓阵阵,此起彼伏。风,重起微落,连呼吸的空气也掺杂着泥土的气息,油菜花和秧苗的芳香丝丝缕缕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南方小农村,它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僻与落后。

        "大月亮,小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嫂嫂起来打鞋底,婆婆起来碾糯米......"

        远处,一群儿童稚声稚气唱着童谣做着游戏,声音由近至远,渐渐消失在夜的深处。

        下了拉煤炭的拖拉机,全身上下都被煤灰和路上的飞尘染成了墨色,整个人像从染缸里捞出来的一样,远不止一个"风尘仆仆"所能形容了的。同行的还有程琳琳,她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我两相视而笑。轻松的笑暂时掩盖了一路的疲惫。

        村子里的人住的大都是低矮的土墙草屋,给我的直观感受就是贫穷和艰难。

        这是我对农村的第一影响,因此,在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远处的江面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轮船汽笛声,仿佛在告诉着谁,这世界有许多美好的东西,许多人却看不到。这世界分明有阳光,许多人根本感受不到温暖......

        但是,从那天开始,皖中这个叫"后姚"的小农村,就成了我和程琳琳除了上海之外的第二故乡。在这里,我和程琳琳开始了漫长的知青插队生活,谁也想不到,在这里,我付出了生命中最珍贵八年青春。无意之中,成了那个年代的见证者和参与者。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了。打立冬那天起,村子里的人都闲了。

        一场小雨不期而至,让这个冬夜冷风瑟瑟,仿佛一个世界马上就要冻结成冰。

          村里有户人家又生了个儿子,请了个路过的说书人说了几天的鼓书,村子里也热闹了几个晚上。说书人是个盲人,靠说书算命谋生计。说书人一走,村里又冷清了下来。天一黑,许多人家就关门闭户不再走动了,性子急的就着煤油灯微弱的光亮做起了人类最原始的事情。

        该做的是定要做的,不论生活品质和方式。偶尔有个晚归的人十有八九不是手艺人,就是流落到此叩门借宿的外乡人,惹得村里那些看门守院的狗们一阵阵狂吠......

        有些事情,看似与我无关,但为了故事的完整性,我必须从头叙起。

        常来安比大四斤小两岁,今年十六了,流落到这里已经有一年多了。他原本是皖北人,只因家乡连年大灾,实在活不下去了,就跟着他爹走南闯北,靠杂耍卖艺糊口。常来安从小就没了妈,原先还有个姐姐,姐姐叫常来好,江湖的饭也不好吃,你不卖命人家是不会轻易施舍的。在一次表演"大姑娘走钢丝"时,姐姐常来好不慎从钢丝上跌落,生命无忧,腿部却严重受伤,从此,落下了跛脚的残疾。走钢丝需要身体时刻保持平衡,四肢和思想必须保持高度一致的高难度动作,要求表演者头脑清醒,不能有丝毫杂念。因为那次事故受了伤,腿落下了残疾,根本无法保持平衡,姐姐常来好再也不能"走钢丝"了,他们的杂耍表演也就变得单调乏味了许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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