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在盼望中姗姗而来,不疾不徐,已走到了夜色里。窗外惊天乒乓声又伴着尖啸的,那是礼花,璀璨了夜。很快又归于平静。倒是那小烟花声劈劈啪啪,零零星星,夹杂其间,增添了点新年的气氛。间或,有节奏的冒出噼——啪,可以想见是孩子执一管烟花,一个亮晶晶的光球在夜空绽放成一朵小小的花,明媚了孩子的脸。年初一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尾声。
岁月啊,哪一天不是这样在静静流走呢?我们的青春年华初绽如嫩叶,然后一片片次第落入时间的河流,就这样悄悄地随波而去。
这日去接母亲,陡然见空缺了一颗门牙,黑洞洞的,宁愿相信那是粘上了一片菜叶,只要轻轻一抹,仍能完好,就像是跟我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我竟然没有发现母亲是这样快的在老去,时间的行走似乎是有着加速度的。想起自己,一口牙在旁人眼里似乎容颜未改,莹润整齐,而在医生眼里,仿佛火眼金睛下显形的白骨精。为此好一番折腾,洗牙,洁治------我自己倒是知道未雨绸缪,可母亲的牙却是这般严重的地步了,我浑然不觉。
午饭后,斜倚沙发,听母亲与阿姨这两姐妹在闲聊。脾气古怪的阿姨谈及我的外婆,她的母亲,居然充满了悔意:“当年妈妈多病,不耐烦时,常有抱怨,今日妈妈若还在,我一定要说声对不起!”而母亲回忆我的奶奶,即她的婆婆之时也全然忘了当日有过的不满:“当年婆婆常无端在手上贴药膏,眼睛常点眼药水,总以为是小题大做,大惊小怪。现在自己到了这个年龄,方觉得手臂酸疼,眼睛朦胧竟是自然规律。当年没有多一点体谅与关心,真是后悔!”
闻言心惊,在我们青春飞扬的年华里,似乎是忘记了时间是在流逝的,我们自信,睥睨那些芳华逝去的,似乎觉得他们本就如此。所幸,在这正月的第一天,我恍然醒来。我还未老,父母尚健,我要许他们一个美好的岁月。我要陪他们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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