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距离出生还有两个月,上级天天打到乡村学校的公用电话,催母亲去引产,母亲被催得烦了,和父亲说:“回家,这工作不要也罢”。就这样,母亲简单的收拾行李回家待产了。那段日子应该是黎明前的至暗时刻了吧!父亲于是给我取了个小名“黎明”。从小,在一堆小红,小英,小艳的小伙伴里,我的名字显得如此另类。
母亲不要工作也要保我命!想想都觉得太了不起了!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铁饭碗啊!
我还没满月时,母亲抱着我在老屋的堂屋里,坐在火炉边,三月天,乍暖还寒,堂屋的大门虚掩着。突然,一条大狗莫名其妙的冲进堂屋,一阵狂叫!母亲说我被吓着,昏睡了三天,不吃不喝。
我才几个月,母亲突然就没了母乳,在哪个年月,物质匮乏到连一包白砂糖都是稀罕物,我居然靠着外婆和母亲磨的米糊糊活下来了。
三四岁时,左耳中耳炎,常年化脓,什么方法都试了,也不管用。据说,用芭蕉树的汁液滴进耳朵可以治好。姐姐每天就用一根竹管到村子西头的芭蕉树下,帮我取芭蕉树上的汁来灌耳朵。
小学时,莫名其妙的胃炎,犯病时,常常大半夜的吐酸水,没法睡觉。母亲帮我整各种药,我记得有一种叫“胃宝”的东西,装在玻璃杯里,滑溜溜的,酸酸甜甜的,至于那是什么东西,我至今也不知道。听说猪油加糖蒸着吃可以治胃病,每年过年杀过年猪的时候,外婆就会蒸一碗猪油,加糖,让我吃。很多记忆已经模糊,我只记得,老屋的火炉上,锅里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碗里是油腻,白嫩的猪油,又甜又腻。蒸好了,外婆诓我趁热吃,凉了就腥了。煤油灯的光,一闪一闪……映着外婆慈祥的脸。
反正,母亲听说什么可以治胃病,就千方百计找来。比如,黑毛猪的肉炖一种野果子,我忘记果子的名字了。托人从隔壁一个乡的村里,买到了两斤黑毛猪的肉,天不亮的跑到山里摘来野果子,露水打湿了衣衫。野果子剁碎,和猪肉蒸熟,果子又苦又涩,猪肉又咸……
姐姐上班后,买了很多胃药给我,吃了几个疗程,后来,慢慢的好了。
多年后,当我生下健康的乐宝时,母亲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原来小时候的种种遭遇,母亲担心我发育不良。
回想这一切,我没有成为计划生育手术台上的牺牲品,顺利来到人间,顺利长大,顺利成家,顺利当妈。这,何尝不是一个奇迹呢?感谢母亲保我命。
所以,生日这样的日子,是为了记得被爱着,至于年龄,那不过是一串数字。对自己说声:生日快乐[蛋糕][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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