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罗亮永远不知道俞真为什么突然从他的世界消失,他们是那么好的朋友。——一个相忘于江湖的故事。
一(她心一疼的时候,手心就疼)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对于俞真来说,确实很久很久了,因为想起来,没有了心脏突然紧缩的感觉了。
周末的清闲时光,拿来洗洗衣服也是幸福的,不像那烦人的一道道题,一本本书。太阳透过天蓝色的窗帘,寝室里幽蓝又明亮,俞真蹲在阳台上,认真的搓着盆里的衣服。
这时,门被推开,沐沐探进半个脑袋问道:“俞真在宿舍吗?”
“在,洗衣服呢。”俞真的室友回道。
俞真抬头笑着看向沐沐,示意让她过来,又低头搓她的衣服。
沐沐走进去,看了看俞真,坐在俞真旁边的床位上。
俞真开口道:“等我洗完吃饭去。”
“嗯。”沐沐答应,又开口说:“听说罗亮好像和李茵茵在一起了。”
俞真停下手里搓着的衣服,顿了一下,抬头问道:“真的?”
她难以置信,随即脸上浮过一个僵硬的表情,不知是笑还是难堪。回过神来,又低头搓着衣服,手心隐隐作痛。
她喜欢看小说,遇到男女主角虐恋的地方,她总是紧紧攥着手,她常常和别人说,她心一疼的时候,手心就疼,不知道为什么。
“竟然是她,我一点都没有发现,太牛了!”俞真说着,好像谈论着什么无关于她的日常八卦。当然,也确实无关于她。
“哎……”沐沐看了一眼俞真,叹了口气,“可怕……”。
俞真洗完了衣服,和沐沐去食堂吃完饭,两人走在校园里,静静的走着。
“我真的一点都没发现,我那么相信他……”俞真说道。就算罗亮的新闻已经是事实,俞真依然觉得她在罗亮心里是最重要的,她不相信罗亮心里有别的女孩。
“我也惊呆了,李茵茵真是不简单,你呀,太傻了。”沐沐替俞真感到失望。
二(他猜得没错,冷战)
又是新的一周,高三的生活忙忙碌碌,三点一线,大家波澜不惊也各怀心事,语文课上,俞真看了一眼远处的罗亮,又抬头望着老师,老师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进入耳朵。
课间活动时间,俞真走向教室门口,罗亮就坐在门口,俞真路过他的位置,罗亮准备和俞真讲话,发现俞真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径直走出教室。
他看着俞真走出教室,不知道俞真今天怎么了,眼神怪怪的。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没看完的内容。
高三了,他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他也不会相信俞真会永远不理他。事实上俞真依然对他信任,他猜得没有错,他知道俞真在意他。
在罗亮眼里,俞真是个又傻又多愁善感又不好好学习的傻姑娘。有时候乐呵呵,有时候又毫无原因的伤感,看着那些脑残的言情小说流眼泪,罗亮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她,罗亮喜欢照顾安慰俞真,面对俞真,罗亮愿意放下一切戒备,因为面对他的是那么单纯的余真。
三(很多结束都有一个无比巧合的开始)
“呃……交一下生物作业”罗亮腼腆的对着俞真说道。俞真抬头看向罗亮,呆了一下:“哦,我的吗?等一下。”马上把作业交出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俞真记得,罗亮高高的,眉毛很浓,眼睛里腼腆又亮亮的闪着,对她友好的笑着。那时候,他们高一。
后来,班里换了座位,罗亮坐在俞真对面,很多结束都有一个无比巧合的开始。
俞真很喜欢在任何属于罗亮的东西上乱写乱画,有时写上她自己的名字。罗亮趴在桌上认真的写写算算,一只手伸展搭在俞真的桌子上,俞真就拿笔在他手上乱写乱画,罗亮抬头看看,故意吓唬道:“干嘛呢!”俞真吓一跳缩回手,冲着罗亮顽皮的咯咯直笑,罗亮乐了,觉得俞真可真幼稚,随即又看着俞真笑笑,随她去画,自己又认真看书。俞真从来不担心罗亮恼她,罗亮惯着她去任性。
俞真还会在罗亮书上写满“傻子”、“俞真”、“罗亮”,她希望罗亮看书的时候总能不小心看到她的名字,看到她的字迹,想起她。罗亮从来任由她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对于罗亮,俞真把罗亮当做最好最好的朋友,俞真常常和沐沐说,罗亮就像她的亲人,她永远相信他,相信罗亮不会离开她,相信她占满了罗亮心里的每一寸地方,每次说起罗亮,俞真总是笑的明媚。俞真不会对别的任何一个男生这样无条件相信,完全依赖,所有的好给罗亮一个人。
四(挺好的)
月考结束了,又是轻松的周末,俞真发短信给罗亮:“干嘛呢?”
“在班里看书”罗亮回复。
“我去找你。”俞真总喜欢赖着他。
罗亮和李茵茵在一起的消息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想等到毕业,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俞真好像完全不理会他们有没有在一起,俞真,从头到尾没有意识到,罗亮已经属于了别人。
俞真来到教室,走到罗亮旁边,教室里没有几个人,为了不打扰别人学习,俞真悄悄对罗亮说:“走吧,去外面吧。”罗亮看了一眼习题,做的也差不多了,于是爽快答应:“走吧。”
俞真见到罗亮就很开心,早已不记得前几天的伤心。
“问你个问题”俞真歪过头看向罗亮。
“怎么了?”罗亮未曾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认真的回答道。
“你……是不是……和李茵茵在一起了?”俞真的心紧紧的跳着,低着头走着,好像即将面对一场审判。
罗亮沉默了一会,说道:“恩……”
“你怎么知道?”罗亮支支吾吾的问道。
“听别人说的。”俞真还想问什么,但抿了抿嘴,说道:“挺好的”。
两人沉默的走着,走了很久。俞真什么都不想说了,他们只是好朋友,她只能祝福,然后如同往日,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她不能生气,她也不会哭,她只是,不想再做声。
“我要回宿舍去了”俞真说道。
罗亮停下来,若有所思,说:“嗯,回去吧。”对于他和李茵茵的事,他不敢多说什么,感觉自己仿佛犯了什么错,手足无措。
他把俞真当做最知心的朋友,他只希望俞真和他都能得偿所愿,上一个不错的大学。
五(以为永远不会分开,才从未想过占有)
从那天起,俞真开始默默的做题,听课,看书,对罗亮也不再无话不说。
在楼道与罗亮相遇,俞真也只是简单的示意,不说什么,罗亮也不敢开口。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另一个人,这个距离只可能越来越大。
高考即将到来,大家开心的拍着毕业照,以为自己将要奔向自由,俞真和罗亮也没有一张合照。鉴于李茵茵的存在,他们谁都没有提出,各自忙碌。
离校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把书搬离教室,俞真和沐沐出了楼门,看到罗亮和李茵茵走在一起,看起来很开心。
俞真停下脚步,等他们走远,和沐沐说了一声:“走吧。”
沐沐问道:“你到底喜欢罗亮吗?”
俞真说道:“我只是把他当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对于他和李茵茵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我也说不清楚。”
“好吧……”沐沐没再多问。
在很多同学看来,俞真和罗亮一定会在一起,只是每次大家起哄,他们都会说,“哎呀,我们就是好朋友,好吗!”
大概,他们都觉得永远不会分开,才从未想过占有。
六(陌生的地方)
高考如期结束了,他们再也不会一起出现在同一个教室了。
志愿填报结束,罗亮留在了省内,俞真去了上海。也没人再提“要在一起读大学”这样的傻话。分数决定了他们的选择。
俞真面对陌生环境,经常会给罗亮打电话。
俞真第一天到达上海,和妈妈在学校附近的酒店住下,晚上,妈妈说:“我出去给你买点用的东西,你先在酒店呆着。”
“恩。”俞真坐在床上没有抬头,内心好像涌上了一股潮气,似乎要冲出眼眶。
趁着妈妈出去,俞真拨通了罗亮的电话。
“喂。”罗亮的声音传来。
“喂,你在干嘛?”
“我在外面走着,怎么了?”
“我就是想哭,我也不知道……”俞真的眼泪开始一股一股的淌出来,“我妈刚出去,我感觉很难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嘿嘿,哭啥呢。”罗亮笑着,俞真果然还是个小女孩。俞真会在想哭的时候打电话给罗亮,他似乎有一些高兴。
俞真哭啊哭,罗亮安慰着她。罗亮的安慰比什么都管用,只要他说几句话,俞真就觉得安心了。
俞真第一天来到上海,这偌大的城市,让俞真有一种莫名的惶恐,她完全六神无主,跟着妈妈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她看了她即将生活的学校,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小小的,一点没有北方宽阔的视野,让她觉得心里堵的慌。
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长学姐们,青春靓丽,俞真觉得自己土极了,感觉好多双眼睛打量着她,俞真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从前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如今,她被这样的差别深深的冲击着。
俞真从北方来到上海,九月的北方早已经刮起了凉风,而上海的夏季似乎还没有结束。俞真穿着长袖长裤,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们还穿着短裤,俞真觉得有一些疑惑和混乱,她不知道自己该冷还是该热。
俞真第一次对天气和季节产生了怀疑。
开学报到,俞真忙碌而麻木的跟着校园里的引导办理着注册手续。
俞真来到自己所在学院的报到位置前,一位大三的学姐轻轻看了她一眼,对旁边的一个学长说:“去,你去带她办手续。”
一年后,俞真才知道原来学长和学姐是情侣,她也明白了那轻轻的一眼——若俞真够出色,学姐绝不会让学长带她。很久后,看明白的她,心里不禁笑笑。
俞真从未打扮过自己,同样是刚入学的同学,别的女孩子娇俏的脸上就已经有了淡淡的好看的妆容。
俞真似乎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强烈的无地自容的情绪。她想念沐沐,她想念罗亮。
俞真一天天的认识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认识着那些陌生的人。
七(没有了坚持的理由)
只要有空,俞真就给罗亮发消息,俞真在身边的人群中感受不到温度。
俞真总觉得罗亮还是曾经的罗亮,那个和她最要好,没有女朋友的罗亮。
罗亮也会常常打给俞真电话,罗亮也需要俞真给他的亲密感,不是女朋友,更像亲人的亲密感。
“在干嘛?”罗亮的手机亮起,是俞真。
俞真:“上课好无聊呀!”
罗亮:“上啥课呢?”
俞真:“经济学。”
罗亮:“我们到微信上聊吧。”
俞真:“为啥?”
罗亮:“额,QQ上李茵茵能看到。”
俞真的心脏被敲了一下,她意识到了李茵茵的存在。俞真停了许久,她脑子里有那么一秒问自己:“我是什么样的身份?好朋友?”随后她又不想去考虑了。
“嗯嗯。”俞真将两个字发过去。
俞真:“你们两个怎么样?”
罗亮:“呵呵呵,就那样,挺好的。”
俞真:“哦哦。”
“我下课了,先去吃饭了。”俞真结束了聊天。
俞真开始努力的适应着大学的生活,没有很快乐,只是日复一日的适应。
这一天,俞真不太想吃饭,买了泡面,准备在宿舍边刷剧边吃泡面,这时候,罗亮给俞真打来电话,俞真的开心溢满了上扬的嘴角。
“喂,等我一下。”俞真立马接起电话,快速的从饮水机接满泡面的水,坐回座位上,生怕耽误了和罗亮说话。
“你在干嘛?这么忙?”罗亮在电话里说道。
“我在泡面。”俞真乐呵呵的说,好像那泡面多好吃一样。
“怎么吃泡面,太不健康了吧。” 罗亮的声音中带着一些关心。
“没有,我又不天天吃,今天不想吃饭了。”俞真似乎在罗亮面前就会变成一个小女孩。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俞真问道,笑容没有离开过脸上。
“没事,想看看你在干嘛。跟你说说话。”罗亮说道。俞真感到一种真切的幸福。
“你最近怎么样?”俞真问道,想要关心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关心点什么。
“还是老样子。”罗亮想要诉说点什么,但也不知道该诉说点什么。
一瞬间,俞真和罗亮之间好像隔着真实的千山万水。俞真的幸福中,划过一道失意。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联系,俞真和罗亮都没有喊停。
但罗亮终究不知道俞真在经历什么,不知道俞真走过怎样的路,遇见了怎样的人,看到了怎样的风景,有时候,电话里的描述还是显得苍白了。
同样,俞真也不知道罗亮的。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李茵茵。或者说,在李茵茵的世界里,她和罗亮之间隔着一个俞真。
虽然常常有一句没一句的发着信息,但俞真每次都会想起李茵茵的存在。
看着罗亮和李茵茵的情侣头像,俞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身份,俞真常常问自己,她和罗亮之间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
有时候,俞真不想再想了,俞真的热情慢慢的像一团火一样开始熄灭,他们之间的距离难逃一天天的变得遥远。
有时候,俞真发现李茵茵会翻看她的空间和动态。俞真知道李茵茵在意自己,她觉得这样的局面实在搞笑,但对自己的怀疑也越来越多,有时候,她会想象出一个画面,李茵茵站在她面前问她:你在干什么?俞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俞真,想要离开了。俞真怀疑自己可能真的喜欢罗亮,他们没有办法做朋友了。俞真再也骗不了自己了。很明显,罗亮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个选择里没有俞真。
罗亮还会给俞真打来电话,俞真的热情越来越少了,罗亮似乎也感受到了,因为他们会在电话里,突然开始沉默。
罗亮不想丢失这份关系,可是俞真找不到继续坚持的理由了,朋友的身份不值得她付出如此多的情感。
八(不要再联系了)
俞真和罗亮的联系越来越少,虽然俞真总是会想罗亮。
俞真心里隐约妄想着罗亮和李茵茵关系的结束,可是,一个月,一个学期,一年,时间慢慢的过去,俞真看不到一点可能性。
大学的一半过去了,俞真感觉自己的热情快要被失望熬干了。
俞真开始认真思考这份感情,她想要结束了,她真的受不了了。即便每次想到结束,俞真心里会痛到不行。
俞真删除了罗亮的QQ,他们已经不会用QQ联系,只留了微信。
罗亮发现俞真删了他的QQ后,问俞真:“唉?你怎么把我的QQ删了?”
俞真回道:“没事,反正也不怎么用。”
罗亮说:“好吧。”
一天,罗亮给俞真发消息:“和你说个事情,我昨天梦见你和刘泽在一起了。”刘泽是俞真的小学同学,罗亮的初中同学,高中的时候,刘泽追过俞真。
俞真看到这条消息,她知道罗亮在意她,但是,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希望,他们之间的互相在意,彼此心知肚明,但中间的隔膜不会有人捅破。
她回道:“哈哈哈,怎么可能。”
罗亮说:“是啊,好奇怪……”
接着,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对话自然而然的就结束了,如今,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话题。
俞真知道,真的快要结束了。
她总是会翻开罗亮的个人页面,她想,可能应该彻底结束了,俞真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天,俞真看着罗亮的页面,看着红色的“删除”两个字,她一咬牙,点下去,关掉手机,插上耳机,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这份关系,她真的不想要了。她已经经受了太多的折磨,她要好好过她自己的生活了。
过了一段时间,俞真看到罗亮加好友的请求,罗亮不知道俞真为什么要连微信也删除。
这段时间内,俞真过着她自己的生活,俞真已经不再是那个大一的小土妞,她染了自己喜欢的发色,烫了自己喜欢的卷发,也学会了化妆打扮,有了投缘的新朋友。
看到罗亮的请求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被打了一下——他怎么又出现了。她看着消息,不知道该不该加回来,她心中的幻想又升起来——罗亮是不是对她改变了想法。
她犹豫了几分钟,同意了请求。但没有发出任何消息。
罗亮发来消息:“你怎么又把我删了,你怎么了呀?”
俞真心里有点生气——罗亮是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她的心意呢?她回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罗亮说:“不知道呀。”
俞真生气的回道:“那就算了。”
罗亮又追问道:“到底怎么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让你删了我。”
俞真心想:难道要我说,我喜欢你吗?难道要我说我希望你离开李茵茵,和我在一起吗?
俞真知道,她不可能这么做,她不愿做那个破坏被人感情的人。俞真也分不清,到底她是罗亮和李茵茵之间的第三者,还是李茵茵是她和罗亮之间的第三者。
于是,回道:“算了,不想联系了,不要再加我了。”
沉默了一会,罗亮发来一条消息:“那好吧。”
俞真又一次从列表里清除了罗亮的消息。
他们的关系,就这样没头没脑的结束了。
九(加油)
俞真的生活越来越丰富起来,她努力兼职赚钱,和朋友出去旅游,罗亮似乎真的退出了她的生活。只有很少的时候,罗亮会出现在俞真的梦中,但俞真心想:无所谓了,总有一天会忘干净。
大三了,俞真开始考虑考研的事情,她需要面对自己的未来了,她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考虑。
俞真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准备好了备考资料,一心扑在学习上,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俞真没有再对谁动过心,也没有再关注过哪个男孩子。俞真的学校里到处都是帅气阳光的男孩子,可俞真的心似乎变成了石头,再也没有过什么感觉。
俞真只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漂亮,更自信,更快乐,她只想自己好好的生活。偶尔罗亮会在脑海中闪过,但俞真已经不会再难过。
大四的第一个学期,考研就要来临了,俞真每天都铆足了劲备考,奔波于宿舍,食堂和图书馆之间。
一天下午,一通电话打来,是老家的号码,她接起来:“喂?”
对面也传来“喂”一声,俞真又问道:“你是?”
“是我啊……”,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俞真心里咯噔一下,她心想:不会吧。
“罗亮?”
“嗯。”罗亮含糊的笑着回道。
俞真心里又一瞬间的惊喜,很快就归于平静。
俞真问道:“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罗亮笑着回到:“问候问候你啊。”开玩笑中又带着一点陌生感。
俞真讪讪的笑了笑:“哦,呵呵呵,你怎么样了?准备考研还是工作?”
罗亮回道:“考研。”
“哦,考哪里?”
“华中科技大学。你呢?”罗亮也问道。
“南京大学。”余真回道。
“复习的怎么样了?”罗亮问道。
“还可以吧,不过我跨专业,想学点自己喜欢的,哈哈哈。”俞真已经不是那个事事都悲观,需要安慰的小女孩了。
“哦,挺好的。”罗亮讪讪的答道,罗亮感觉俞真似乎有了些变化,余真似乎不需要他了。
对话陷入了瞬间的尴尬。
俞真打破了这尴尬:“你呢,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罗亮回道。
“嗯,好好准备,肯定能考上的,相信你的实力。”俞真笑着说道。俞真一直都觉得罗亮是个积极乐观的男孩,在这一刻,她竟然感觉到了罗亮的不自信。
在这一刻,俞真切实的感受到了时间的力量,一切都变了。罗亮在她心里的分量变了,她自己也变了。
“嗯嗯,你也是,加油好好学就能考上。”罗亮笑着说道。
“嗯。”俞真回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哈哈哈。”罗亮说道。
“嗯,好的,那就挂了哈。”俞真讪讪的笑着说,略显尴尬。
罗亮“嗯”了一声。
等了几秒,罗亮还没有挂断,余真按下了挂断键。
俞真站在图书馆的走廊里,望着窗外看了几秒,转身走进自习室……
她知道,他们真的再也不会联系了。
十(希望你过得好)
俞真继续着她的复习,罗亮已经不能够再搅动她的情绪。
俞真常常觉得,她和罗亮之间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些遗憾。但她想:他们的缘分不够吧。
时间把他们都改变了,他们已经不能够再像从前一样开玩笑,不能再互相惦记和关心。她只希望,罗亮能够过得很好。
罗亮是唯一一个会让俞真这样想的男孩,她笑了,多么烂俗的剧情,她竟然希望他过得好,她希望他选择了李茵茵是快乐的。不然,她的放下,又有何意义。
俞真笑自己当初想象过的他们永远在一起度过一生的画面——再没有一个男生会让俞真想要用一辈子来陪伴。
俞真知道,过去的这份情感里,她是多么的不成熟,多么的不独立,这份关系的结束,一定意义上,是必然。而他们的感情也过于单薄,单薄到像是假的。
罗亮让俞真长大了。
而他们,还有更宽广的未来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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