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香蜡,点燃纸钱、冥币、最后点燃冬衣,深深地三鞠躬:舅舅一路走好!
听表姐说,今天会举行舅舅的告别仪式。我远在广州无法亲临现场,便让老婆买了拜祭物品,晚上11点钟,我到楼下空旷处,朝着东北方向,趁着纸钱化灰的当儿鞠躬祭拜!……
我是前天在江苏昆山,听表姐电话告知我舅舅仙逝的噩耗的。当时听到,伤感但不惊讶。舅舅的腿脚因为摔伤不方便,这么多年舅妈都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去年大年二十九,一直照顾舅舅的舅妈先走了,我知道舅舅不会留念尘世太久。
舅妈比舅舅小9岁,舅舅今年89,舅妈去年应该就是79了。舅妈去年到过广东两次,感觉她身体都好好的,大年三十表姐把不幸消息告诉我时,我当场泪崩了。
舅舅,是我孩提时期家里的骄傲:我们有一个舅舅在外面工作!舅舅回老家看我们的次数不多,但就那寥寥的几次,我们家一定是比正常春节还要热闹还要开心的。舅舅随身佩戴的手表和收音机,那时都会让我充满好奇与向往……
舅舅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因为当时家庭成分不好,舅舅背着家人偷偷去了朝鲜“保家卫国”,转业后分配到了湖北黄石。外公去世舅舅都不知情,这是他终身的遗憾,后来舅舅给外公立的碑文还特别刻上了“身前不孝敬,死后抱父脚”的心愿。听舅舅以前说起,他在抗美援朝战场,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的,当时他身边两米远的战友就是被直接炸飞了的。所以舅舅也一直非常地珍惜生命注重健康,舅舅曾经是黄石市的竞走健将,舅舅在摔伤之后许多年,一直靠推着“学步车”每天进行锻炼。
舅舅在外公家排行老四,我母亲是大姐,中间还有两个姨。外公是专业木匠,因为勤劳成为了“地主”,但外公从不注重穿着。听说有一次去大户人家吃酒,门小二因为外公穿着差不让他进门,后来硬是闹得大户人家的老板跟我外公赔不是。
我外公还是虔诚的佛教徒,解放前他打算集够三粮仓的纸钱“遍祭天下所有的鬼神”,结果解放时还差半粮仓,便只是烧了两粮仓半的纸钱祭拜鬼神……还听说外公是一个济世而且较真的人,每逢灾荒年份外公就会开仓放粮救济乡民,但他会给每个领取救济粮的乡民发一把蚕豆,如果谁在吃蚕豆的时候吐皮,就说明你家有饭吃就不给你粮食了。
在这样家庭长大的舅舅,行事风格和品行也就可见一斑了。
外公外婆我没见过,我母亲92年仙逝,两个小姨也已先后离开,现在舅妈舅舅又走了。对于母亲那一代人的亲情体味,便只能在记忆的年轮里渐行渐远。
永远想念你们!
2019-9-6
悼念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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