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见子都
北方的冬天,寒冷而干燥,因此多有晴朗天气,但浑浑噩噩的太阳并没有带来太多的温暖,似乎一阵小小的西风在顷刻间就能将微弱的暖意消散。不过这晴朗的天气,带不来温暖的太阳,总能带来光亮,清亮的空气总让人误以为温暖,就像是害怕妖怪的人在夜里开着灯,就能带来勇气,在寂静的夜晚安然的睡去。
冬天的寒冷让人们不自觉的减少了自身的行为活动,田间的劳作也告一段落,山野乡村里便闲下来许多的农人,许多妇女便带了孩子坐在空有皮囊的太阳底下坐着,承接一些若有若无的暖意,似乎可以储备起来留在以后抵御寒冷,无事的人尽是,于是慢慢的聚集,有抱着孩子的,有年迈但独自来的,在将近年关的当口,许多在外工作的年轻人也陆陆续续的回到家乡,闲来无事,便也加入这闲聊,见到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历经过世事的老人只是微笑的看着妇人轻手轻脚的变换着抱孩子的姿势,哭闹不止的孩子。
初生的孩子大都是爱哭的,伟大的结晶其内心包裹着无垠的私心,两个人在同一个时代相遇,因了某些机缘巧合相互依偎融为一体,可时间是个狠毒的角色,他不给人任何狡辩的机会,他站在阴阳交界的地方,只等着两个心心相悦的人消磨尽当初的深情,就像江流中不断接受涤荡的竹筏渐渐生出缝隙散开来,终有一日变成只只散竹,卷进生生不息的涡旋中,不复当初。于是相爱的人拉来了媒婆,攥写成德行,制定了法律,想要用婚姻做壳,来保护两个人情谊,用来维护关系,但这样还是不够的,于是孩子似乎成了必需品,说是爱情的象征,血脉的传承,可孩子自来到这世上便不断地哭闹,好像是一次次的诘问,为什么,我的到来如此仓促,仓促到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来。
太阳越滑越远,暖意更是几近消失,昏黄的柔光里来来回回换了几批人,却不断地响起类似的话,“这孩子的脸盘跟你一模模样,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迟疑的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好像被盖上了章一样,满脸写着“保护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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