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还不到7点就醒了,躺在床上百无聊奈,决定起床找点吃的。第一次在冰箱里找寻了半天,居然连一把挂面都没有了。饺子什么的,又提不起胃口。于是作罢。
从冰箱到厨房,折返了二分钟一趟后,我决定再回冰箱寻摸一下。在一根白菜了一把青葱下面,发现了过年前后买的年糕。
母亲上周寄来的油渣正在冷冻室里呆着,何不煮一碗年糕吃呢。
思乡的味蕾瞬间就被回忆填满。
年糕,着应该是江南一带的叫法。在我的家乡西南山区,把这一类似的东西叫粑粑,又叫饵块粑。回忆小时候,每逢腊月,学校放假前后,妈妈就会准备做粑粑。和江南一带小巧的年糕不同,家乡的粑粑长的比较粗犷。
妈妈将赶集买回的大米用山泉水泡发一夜后,在烧柴的大灶上加起大锅,将成人一抱才能抱住甑子放在锅上。泡得发白的大米经过蒸汽的沁润,在木制的甑子中开始变得软而透明,散发出浓浓的米香。这个时候,嘴馋的小孩没早已按捺不住,期望着米饭出锅。妈妈看在眼里,眼疾手快地从浓浓的蒸汽中挑出一筷,热热地放在我的手中。作为吃货的我也毫不示弱,不等那香软米饭上的蒸汽二次放热烫着手,便被放进了释放了充盈唾液的嘴中。那热气蒸腾中孕育出大米特有香味,比平时里的米饭多出了更多的滋味。
随后的几个小时里,蒸熟的米饭会被运到五里开外的另一个村子,平时里磨米磨面的柴油机器,换上了新的机头,热腾的大米倒进去后,被碾成粘稠的膏状物,从钢制的出料口喷涌而出。大人们配合默契,有的负责接料,有的负责接下来的加工,有的负责将成品晾在屋里空旷的大簸箕中。每年的那几天,那台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柴油机,开足马力为五里八村的乡亲们准备这年货,油腻笨重的样子,也变得可爱起来。
粑粑运回家后,会被再次在屋中的空旷处晾干,然后放入装满泉水的大木缸中,只要处理得当,那一缸粑粑足可以吃到大地回春,油菜花开时。
于是,在这一段跨越春节的时光中,我们每天期待着杀猪,期待着过年,也期待着妈妈每天清早的一碗煮粑粑。
锅中放入猪油,放入姜蒜爆香,加入清水,待这一锅略带奶白的烫水翻滚时,放入切成小块的白菜,白菜苔,略煮过后放入切成薯条大小的粑粑条,要是有杀过猪刚炸好的油渣,亦或是腌好的精瘦肉,动物蛋白和碳水化合物在锅中相互碰撞,汤浓味鲜,调入盐,胡椒,撒一把新鲜的蒜苗碎,一碗完美的煮粑粑便大功告成。
湿冷的冬天,清爽的早晨,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如果再有一碗新鲜酸菜拌折耳根,这一天的开端便完整了。
离家这么些年,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吃到母亲的煮粑粑了。不过想家时,为填补一下心中的空隙,我找到了年糕来当替代品。它们都有较为相似的口感,在妈妈亲手炸制油渣的催化下,居然也带着记忆中的味道。
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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