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耿先生的电话是早上六点五十分,迷迷糊糊的听他说:“还没起床?赶紧收拾收拾,我带你去拉货”。我说:“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多,这会头很疼,你嫂子也没回我信息,估计是不用拉货了,要不你上来吧”。电话那头:“哦,那你再睡会,我一会上去”。挂断后,才感觉到,向阳的卧室已经被太阳晒的滚烫,我起身开了空调,又趴到了床上。想想客厅的行李箱,又想了想桌子上的代办事项,头更疼了。
车上,耿先生问我:“想吃什么?”我对他说:“要不咱们开着车绕邯郸转一圈吧”。他看了我一眼“行,我带你转一圈”。他也没问我原因,也没有太多的话。这两年身边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朋友,他对我的事情平常看似不闻不问,私底下却又极度上心。一路上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后来也是他打破了沉默“有什么心事吗?还是担心什么?”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啊,且不说这次去英国这么久,在邯郸这么多的事,压着我。我已经有二十多天没见着孩子了,这一别又得二十多天,想想就难熬啊。”耿先生用右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左肩膀,还带着爽朗的笑声“你就别操这些心了,不是都安排好了吗?再说,国外那边好看着呢,你到哪就完全放松了,心情自然就放下了。这次去英国,你主要任务就是放松放松自己。平常我们跟着你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了,我们都看着呢,虽然你平常看着云淡风轻的,但我们都知道,我们也不愿意跟你说,你压力大,比我们的都大,你责任大,能力也大,我们都羡慕不来。”这些话听着确实是一种安慰,但我们这群人,谁不一样?安慰得了别人,却安慰不了自己。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上班的点儿到了。耿先生把车停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我打开车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我随即就关上了,耿先生旁边急忙解释说“我抽了这根,就不抽了”。我笑了笑“我走后,这里的一切都全交给你了,不管是幼儿园的,还是自己个人的,希望你能带着他们,好好作。我把我家钥匙给你,一来你要随时将拍过的照片拷到我电脑上做备份,另一方面,我家安静,开着空调也凉快。”他笑着我说“结果你一回来,发现这个月的电费2000多,你可咋办?”我瞟了他一眼“从你工资里扣”。接着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你特么真是个奸商。”我也舒展了眉眼。 被他这么聊了一会儿,心里也没那么堵了“走吧,咱们去吃那个煎饼吧”。“哈哈哈,我猜到你就会想去吃那个”,又是一阵奸笑,好像心事被人看穿,又让人无力反驳一样。路两旁的树影在车顶的窗户上一闪而过,我抬着头望着天空,如果这里也是一片蓝天,多好。
我发现车里放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打开后发现是一些药,于是问他“你一大早打电话,结果这么晚才来我家,是出去买这些药了吗?”他说“是呀,你以为类,我还在你楼楼下车里了一觉呢,怕打扰你啊,昨天见你旅行箱里放的药太少,而我给你备的这些都是常规药,你肯定会因为水土不服,用得上的。”我仔细看了一眼,有去火的,有消炎的,还有解毒的…。我说“你不至于吧,海关能过吗?再说,你知道冬青那天给我买了多少吃的吗?我箱子不大,都盖不上了,全是方便面,老咸菜,老干妈,还有辣条,我全给拿出来了”。这时耿先生拿出来手机让我看微信,是我老婆通过微信对他的叮嘱,大概内容是说,小耿先生带我去越市转转,买一些生活必备用品,最后一句话印象最深“小孟对这些都没有概念”。我苦笑了一阵,这么些年,我也不知道自己都忙了些什么?越来越不修边幅,越来越对生活无所谓,仿佛追寻内心的自在,多过于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吃的,穿的,住的都不曾那么高的要求过。反倒日日想着,带着妻儿,带着朋友,开车去旅行,去烧烤,去看星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件事就变成了真的,真的梦想,每每想起来,都会拍着大腿,懊恼的自言自语“哎呀,身不由已,身不由已啊”。
回到家中,我继续坐在电脑前发呆,耿先生把我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继续一件一件的整理,核实,然后再依次放进箱里,平日里这个粗糙的朋友,我没少吵过,总觉得这个人心大,什么也不考虑,拍照也是,粗心的很,每次看到他的作品,难免会捶胸顿足,但每次也会和其它的朋友讲,他拍照的感觉与我越来越像。
电话响了,是另一个朋友打过来的“下午三点前,我到你家楼下,然后开车送你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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