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文元
No.71／第七章／1
第七章 北洋政府特任陈箓为都护使，充驻扎库伦办事大员；陈箓作为民国任首驻库大员，努力维持中国之宗主权
第一节 陈箓充任首任民国驻库大员
1915年6月16日，北洋政府发布策令，特任陈箓为都护使，充任中华民国首任驻扎库伦办事大员。次日，陈箓自恰克图返抵北京，得知此令不喜反忧。他原以为在完成恰克图谈判后，必当还复原任，孰料又要北行。当天，陈箓前往拜访外交总长陆征祥，适逢外交次长曹汝霖也在场，于是陈箓向他们表明自己不愿前往库伦，并请代为向袁大总统婉达此意。6月21日下午，陈箓在中南海海宴堂谒见袁世凯，力请收回成命。袁对陈讲：库伦初次派官，既经发表，又复更动，对内对外均不好看，劝陈“勿得固辞”。此后曹汝霖也告知陈箓：袁大总统的意见非常坚决，难以挽回，仅表示待库伦公署开办就绪后，再设法调换，所以此次库伦之行恐怕在所难免。
6月22日，北洋政府又任命陈毅、刘崇惠、张寿增为都护副使，分别充任驻乌里雅苏台佐、科布多和恰克图佐理专员。至此，北洋政府完成对派驻自治外蒙古官员的任命。
都护、副都护是汉、唐时期，人们对中央政府在边疆地区所设官员的称谓，意为总监、副总监。民国初年，北洋政府仿照汉、唐旧制，称库伦办事大员为都护使，称乌、科、恰佐理专员为都护副使，含有在上监视自治外蒙古不得违犯中国宗主权之意。
6月29日，陈箓受北洋政府之命，代拟《库伦办事大员公署章程》和《乌、科、恰佐理专员公署章程》。内容如下：
（一）《库伦办事大员公署章程》
第一条库伦办事大员于所驻扎地设立办事公署。
第二条办事大员总监视外蒙古自治官府及其属吏之行为，不违犯中国宗主权及中国暨其人民在外蒙古之各利益。
第三条办事大员直接办事之区域，以前清驻库办事大臣所管辖之境，即图什业图汗、车臣汗两部落为限。
第四条办事大员直隶于大总统管辖。库伦兼辖乌里雅苏台、科布多、恰克图各区域应办事务。遇有重要事件，随时呈报及咨商各主管衙门办理。
第五条分驻乌里雅苏台、科布多、恰克图之各佐理专员，均归驻扎库伦办事大员直接节制。
第六条办事大员公署设秘书厅，置秘书长一人，承大员之命，掌理秘书厅事务。秘书长由大员呈请简任。
第七条秘书厅设一二三等秘书各二员，分任文牍、商务、词讼、俄文、蒙文等事件，并得随带学生，酌用雇员，帮同翻译缮校。
第八条公署卫队二百名，设卫队长一员统辖之。
第九条公署设医官一员、设监狱官一员。
第十条公署经常、特别各费另定之。
（二）《乌、科、恰佐理专员公署章程》
第一条乌里雅苏台、科布多、恰克图各设佐理专员一人。
第二条各佐理专员于分驻地设立分驻公署。
第三条佐理专员监视外蒙古属吏之行为，不违犯中国宗主权及中国暨其人民在外蒙古之各利益。
第四条乌里雅苏台佐理专员直接办事之区域，以前清乌里雅苏台将军所管辖之境为限。
第五条科布多佐理专员直接办事之区域，以前清科布多参赞大臣所管辖之境为限。
第六条恰克图佐理专员直接办事之区域，以前清恰克图理事所管辖之境为限。
第七条佐理专员均受办事大员之节制，专理区域内应办事务，分别咨陈办事大员，一面径呈大总统及咨陈主管各衙门办理。
第八条佐理专员公署设秘书厅，置秘书长一人，由专员荐任，掌理秘书厅事务。
第九条佐理专员公署秘书厅，设二三等秘书，分任文牍、商务、词讼、俄文、蒙文等事。乌里雅苏台设二三等秘书各二员，科布多设二等秘书一员、三等秘书二员，恰克图设二三等秘书各一员，均得随带学生及酌用雇员，帮同翻译缮校。
第十条公署卫队五十名，设卫队长一员管之。
第十一条公署设医官一员、监狱官一员。
第十二条分驻公署经常、特别各费另定之。
北洋政府国务卿徐世昌对上述拟订章程复核后，于7月19日呈请袁世凯核定施行，并附以说明：“伏查中俄协约业经订定，外蒙古为中国领土之一部分，所有库伦及乌、科、恰等处亦既奉令设立专官，分建行署，自应明定章程，以重职权，而资遵守。”袁阅后批示“令准如所拟办理”。另外，北洋政府在库伦公署设军事参赞处，作为驻外蒙军队总部，统辖库伦及乌、科、恰等处卫队。袁世凯为了显示国威和军容，特在湖南督军张敬尧所属中央陆军第七师中挑选身高马大的骑兵，配发黄呢军服和新式武器，加以整训，限期开赴外蒙指定地区驻防，保护在蒙的朝官和华商。以上各地有了派驻的队伍维持治安以后，商民比较放心，军队纪律也很好，中俄蒙商民皆未起过反感。
10月4日，陈箓戎装佩剑，启程离京，几经周转，于24日深夜抵达库伦。时库伦全城一片黑暗，寂无人声。这也许正兆示着陈箓所面临的困难局面。自清末驻蒙官员遭逐后至陈箓此行抵库，中央政府中断向外蒙派驻官员已达四年之久。其间，该地区已实际上处于独立状态。自《中俄蒙协约》签订后，外蒙古被迫取消“独立”，改称“自治”，中央政府才得以重向该地区派驻官员。但是，这一转变绝非外蒙当局所愿接受，而当时的北洋政府在外交上遇事也多屈从于沙俄乃至外蒙自治官府。
10月25日，陈箓作为中央政府派驻外蒙行使宗主权的最高官员正式到任视事，而外蒙自治官府及所属五部衙门竟无一位要员出面接洽，仅各派代表前来拜谒，后又有三四位次要官员登门拜访。陈箓于10月28、29两日主动拜访外蒙自治官府总理赛音诺颜亲王那木囊苏伦、外交长车林多尔济、佛宫大臣济农郡王希尔宁达木定、司法长车臣汗那旺那林、内务长巴特玛喇嘛及财务长希塔尔公喇嘛，而这些要员对陈箓或奸猾敷衍，或木讷作态，或称病不见，或态度冷漠。当时，外蒙古长期处于俄国势力的威慑之下，其大小官员对与华员往来颇多顾虑。陈箓又于10月30日主动拜访俄国驻库伦总领事密勒尔，并代表中国政府授其二等嘉禾勋章。密勒尔身着礼服，郑重接受。陈箓此举起到缓解蒙方顾虑的作用。随后，大多数被访者包括密勒尔本人分别对陈箓作礼节性回访。陈箓在蒙开拓局面的第一步尽管艰难、折节，但也总算初见些许成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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