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最近喜欢上了古玩玉器,经常去古玩市场转悠。有一天看见一只和田玉雕的玉蝉,甚是喜爱,便想下手买了,卖家要两千,可他口袋里只有八百,好说歹说,还到了一千八,再怎么还价也还不下来了,集市上也没地儿去呀,老杨心里这个痒痒呀。去银行取吧,又怕老婆发现了,回家又一通闹。老杨的退休金的银行卡绑的是他老婆手机,这个老婆还是个后老伴,这一窝闹心事呀,一想起来就心烦。
也许前妻叫王婵娟的缘故,看着这只玉蝉,
老杨蹲在那儿心里一股劲儿里翻涌和前妻的幕幕往事,几乎呆在那里,摆摊儿的也纳闷,这老先生你买不买呀,我一千六收的,一千八肯定不能再落了,你不买,挡在我的摊前,这不耽误事吗?也不好意思撵。老杨正犹豫呢,过来一对年青人,小伙子一打听价儿,二话没说两千,包了,连砍价儿都没砍,弄得老杨更不是滋味了。
回到家里,憋了一肚子腻歪,也不好跟现在这老婆发火,怎样着?你喜欢一个手把件儿,是只玉蝉,里边还隐藏着你对前妻念念不忘之情?还想花钱,这日子…这女的她能不吃醋吗?喜欢还让别人给抢了!这也没法念叨这个事呀!所以老杨呢,就自己别扭!别扭啥呢,自己的退休金自己还支配不了,现在的老婆管着,没办法呀,当初结婚的时候这么订下的,要不人家不答应啊!
这一天老杨做了一个梦,梦到在老家的磨房磨盘下边有个石头盒子,里边有上辈人藏下的好多金银财宝,里边有许多珠宝,当中就有这么一个玉蝉,奇怪的是他老婆也做了这样一个梦,俩人早上起来一哰嗑,老杨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问题是他这后老伴没去过他老家呀,虽然是一个乡的同学,她怎么知道自己家有磨房呢?于是老杨跟后老伴打了个车就回老家了,宅子多年也没人住了,进去特别冷清,满院子的蒿草呀!
两人先找了两把镰刀,把周边的草割了割,点了把火,把草烧没了,省得再连着了房子。火熄灭了,老伴一下门台儿,把脚崴了,好嘛,宝贝还没挖到,先去医院,老扬敢紧让后老伴给她儿子打电话,这后老伴的儿子来是来了,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老想揍老杨。老杨一堵气扔下后老伴跟她儿子,自己回老家了。
到了老家也是傍晚时分了,老杨从路边的超市里买了几个面包和几包方便面,准备一个人在老家住几天,一开门,老杨发现一个年青女子的背景儿一闪身上北屋去了,那背景分明就是自己前妻年青时候,老杨紧跟几步,进了北屋,拉一拉电灯还亮,可是里外三间儿,什么人也没有,屋里还是二十几年前的样子,老杨越发觉得蹊跷,一仰头,墙上挂着一个镜框,里边是一些老照片,右上角有一张是年轻时与前妻订婚时的照片,老杨觉得有点害怕了。
是呀,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越老越觉得自己年青时干的这件事有些浑蛋,好好的人,虽然说是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这后老伴也没生呀!这二十多年以来老杨最后悔的就这事儿了。自己替后老伴把孩子供养大了,人家找自己亲爹去了,还老看自己不顺眼…
想着想着,老杨就饿了,也困了,这几天折腾的…哎,什么时候是个头呀?老杨半倚在土坑上,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觉得一股新煮的棒子面粥味,还有白菜炖豆腐的香味儿,这个香呀,老杨就觉得有人悄悄的把吃饭桌子放坑上了,饭也盛好了,筷也给他放在粥碗上了,老杨一睁眼,嗨,真的呀,有人给自己做好饭了。这是做梦吗?跟当年小时候一样的感觉,老扬拧了一下自己,疼,不是做梦。这么饿了,那就吃吧,老杨端起碗就开吃,哎呀妈呀,这饭的味道,真是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自己越吃越觉得像吃了仙丹一样…
吃完了饭,夜色也变得更深了,这时候帘子一挑,进来一个少妇人,老杨端详着,此人与自己前妻年轻时有几分像,个头,脸庞,走路的姿势,都象,但还有几分不象,老杨也说不上来,像年轻时的前妻,又不是,这妇人,脸上微微笑着,但又没有声息,眼脸下垂着,老杨并不能看到这位妇人的眼神,进来后,人家收拾了碗筷就退出去了,老杨想下坑跟妇人说几句话,妇人一闪就去外屋里了,老杨追着想问问怎么回事,人影儿又去了院子里,老杨借着北屋隐约的光线看那妇人好像去了磨房里。
老杨这才想起前几天做的梦来,莫非这磨房里真有宝贝?老杨从旧桌子的抽屉宝里找出来几根三十多年前的旧蜡烛,点上,一个人就开始挖那个磨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磨盘给挪开了,磨盘眼儿正下方的位置,还真有一块大方砖,挖吧,约么挖了一米多深,还真有一个石头盒子,就是梦到的那个东西,老杨兴奋了,说啥今晚也得弄个明白,尽管已经汗流浃背了,眼看已经是后半夜了,老杨又累又困,实在太累了,他就回北屋躺下了。
迷迷糊糊,快要醒了,老杨梦到自己回到年青的时候和父母一块种地,才种下的一片黄豆,出了苗,来了一个俊俏女子跟他说,黄豆不值钱,让他种芝麻,他要把黄豆苗毁了种芝麻,父母说啥也不同意,为这事跟二老大吵,自身抡着锄头就把黄豆苗给毁了,抡着抡着就醒了。老杨醒了后,捉摸着,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儿,这时候大门响了,原来是后老伴一瘸一拐地带着她儿子来了。
后老伴儿的儿子,不知为啥,对老杨态度好了许多,爸爸,爸爸地喊着,给老扬还带来一大只烧鸡,这俩人进来后就把大门闩上了,看到磨房里的样子,就明白了,后老伴的儿子,上来就拿杠子撬那个石头盒子,撬了半天也撬不动,老杨也过来撬,还是撬不动,小伙子在院子里寻么,找到一个油锤,咣咣咣,把石头盒子砸烂了,扒开碎石头,里边就是几根木头棍子,好像是古代乞丐拉棍子要饭的那么根棍子,砸断了放到石头盒子里的。老杨挺失望,后老伴跟她儿子更失望,抓起给老杨买的烧鸡就大吃起来。
老杨从那儿就病了,一病不起,后老伴侍候了几天嫌太累就走了,银行卡倒是还给了老杨,里给剩下二百五十块钱。
好在老杨没瘫了,能凑合着起来出去弄口吃的,就这么腻腻歪歪过了有半年,老杨痴呆了,逢人就说他在老家那段神奇的遭遇,家里边又脏又乱,臭气熏天,虽然住的是楼房,但总有一股臭味传出来,对门邻居实在看着过不去眼了,过来帮着收拾收拾,可是对门买了新房很快搬走了。
又过了半年老杨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后来,邻居家把房子租给了一个外地人,看房时,闻着楼道里味道不对劲儿,敲门,也没人开门,邻居报了警,人已经死了三四个月了。
后来听说来了一对年轻人,给老杨处理了后事,那个小伙子脖子上挂着一只玉蝉,据说,小伙是当初老杨打跑前妻时怀着走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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