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豌豆分儿女

作者: 铅笔芒种 | 来源:发表于2020-07-24 21:16 被阅读0次

    “樱桃豌豆分儿女,草草春风又一年。”

    “蚕放三眠大麦熟,含桃烂红豌豆绿。”

    “含桃豌豆喜尝新,罂粟花边已送春。”

    宋人方回一定喜欢吃豌豆,不然不会在诗里反复提及。

    绿豌豆、红樱桃,一入夏就成熟了。豌豆煮熟剥皮吃,樱桃直接从树上摘下来吃。小时候,这两样真是孩子解馋的好东西。

    从县城里搬到山上后,爸爸在自家小园里种过一点豌豆,豌豆不用高搭架子,豆秧子站着卧着都可以。豌豆花浅蓝色,小孩子时的我很喜欢看。新豌豆摘下来,清水一煮,豆香里带着微微的甜。大多数时候,爸妈都是用盐水来煮的,煮好装一小盆晾着,我们小孩子就围上去,捏起一头,用嘴唇一抿,三五个豆粒就被吞下肚。可惜,豌豆的生长期太短。没吃几回豆秧是的豆子就老了,只能扒下豆来蒸米饭或者炒菜吃了。这个时候的豌豆对小孩子没有多少吸引力了。豌豆,还是更适合当零食吃。

    樱桃好吃树难栽。樱桃树是否难栽不得而知,我只能记得七月初在姥姥家樱桃树下边摘边吃的恣意。樱桃密密实实地长满枝条,摘樱桃费劲儿,索性用手撸,树叶跟着掉了,哪里知道心疼,衣服染了,也不知道。兄弟姐妹几个,嘴里含着汁水,还得攀比自己的发现。“我摘到一个大的。”“我这个最红。”吃够了,再塞一兜才能出园子。还记得和姥姥赶集卖过一回樱桃。姥姥家的樱桃基本都不卖,七八颗樱桃树,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一大帮孩子连吃带祸害,也吃不完。下雨了,樱桃在园子里落一地。过季了,满枝条的樱桃大人也不去摘。大人们好像有干不完的活,他们能出现在园子里的各个菜垄沟边,但几乎从不在满树红樱桃时出现在樱桃树跟前。那回儿,好像姥姥有点闲功夫,就摘了小半篮樱桃,说去卖卖。我也跟着去了,在集上并没带多长时间,樱桃也没卖出去多少。我又跟着姥姥回来了。姥姥要做饭,我大概又去哪里玩了。没有吃篮子里樱桃的记忆,可能孩提的我更喜欢和表兄弟姐妹一起站在树下吃。这样的记忆片段非常多。

    现在物流方便,栽培技术也进步,吃鲜豌豆的时间已经提早到晚春就开始了。东北本地的豌豆秧才长出不久,山东一带的新摘豌豆已经成袋子成袋子地推到了市场上。口感虽然比不上本地的,解馋尝鲜足矣。头茬外进豌豆吃过,本地的鲜豆刚好接上溜儿。本地的过季,还有外进的可买,不知道是他们的第几茬了。这时候,一般人家也吃够了,却仍然买回去不少,扒出来豆粒儿冻冰箱里,秋天冬天蒸饭炒菜煮粥,味道丝毫不受影响。

    樱桃没有豌豆泼实,还是娇娇气气地只能吃十天半月,一过季,哪里也寻不到了。卖樱桃的也还是几十年的常法,用小杯当量具,满满盛一杯,论杯卖。从前家家条件都不好,也买不起很多,买一杯半杯的,给孩子解个馋。现在是条件都可以了,可吃的太多,樱桃的甜在水果零食里都排不到前头,酸劲儿反显出来了。谁家也不多买,买一点,尝个鲜就过去了。樱桃不大被人惦记了。好像有好些年也不买樱桃了,但每年的樱桃应季一上市,总在路过小摊时多看几眼。红艳艳的樱桃,真漂亮啊。心里还暗暗希望重不相识的卖樱桃的人快点卖掉她的樱桃。

    “樱桃豌豆分儿女,草草春风又一年。”一转眼,快四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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