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五十出头,年龄并不老,样子也不老,用别人的话来形容就是:你爸那模样,几十年一个样。
可是,我觉得他老了。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皱纹毫不客气爬上他的眉头,常年腰骨酸痛,说话也没有年轻时那么强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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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他老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1992年,邓小平在南方划了一个圈,从此我成为市场经济的产物,身上时刻见证着中国市场变迁。同时,我也是计划生育受害者之一,好在,福大命大,母上大人终于躲过村里的计划生育大队,顺利把我生在美丽辽阔的徐闻的土地上。当时,我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儿,排行老四。徐闻的风气和众多的中国小城镇一样,重男轻女,估计父母是想要两个男孩,无奈,我又是个女孩。
可是,这一点都不影响我在家里的地位。仗着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哥哥姐姐都会让着我,爸爸妈妈也会护着我。从此我就生活在一种精神优越物质匮乏的家庭里。
父亲对我成长的影响非常大,以至于我总是觉得我还活在小时候。今天,终于有时间把对父亲的情感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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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经济困难,一家六口人,不容易。一年级,是在村里的小学读的,父亲每天会给我们三人一块钱,哥哥4毛,我和姐姐各3毛。大姐去了镇上的小学,每天就有1块钱吃早餐了。那时候,三毛钱可以买一碗粥了,或者可以买一个凹子饼,徐闻特产。很多小朋友都是在家里吃饭就去学校了,根本没有零花钱。后来上初中了,早餐钱变成一天2块了,有时父母会给点零用钱什么的。从小,他们就教育我,父母苦点累点,没关系,你们可要用功读书啊!所以,我读书的时候,一直很努力。也因此,错过了绘画,音乐,还有,很多的艺术特长。
记得有一次,父亲干工回来,兜里揣着一颗葡萄,很大很饱满,但是因为在兜里放的时间久了,有点脱皮了。他偷偷地把葡萄塞给我:快吃,不要让哥哥姐姐看见了。我们家从来不会买这么奢侈的水果,所以,当时,可见我有多么开心。也就在那一刻,我突然眼圈红了,也许是别人请他吃的,可是,他还想着给我带回来,这种感觉,直到今天,想起来都眼角微湿。小时候的感情和生活多么淳朴啊,一颗葡萄都让人幸福感爆棚。
长大后,父亲的关心一样没有少。前几天,听说我生病了,马上到地里给我找药草。科技的产物到底是方便了我们的生活,父亲学会用快递给我寄东西了,并嘱咐我如何使用才能尽快治病。收到药草,我的眼泪又禁不住流了出来,这分明是远在他乡的浓浓的亲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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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回想自己为父母的回报,微乎其微。从小就性格固执,很有个性,比如,当年,母上让我报读师范院校,我没有听……不然我现在就能在家乡为人师表陪在父母身边,比如,不管父母怎么劝,我还是辞掉高薪稳定工作了,不然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接来城市了。可是,这一切,父母最后都没有责怪我,他们支持我做的每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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