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一:我母亲的家庭有一些问题。她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她和一个非常苛刻的姨妈一起生活。
描述二:我只知道在难民营里他帮了我们很多。除此之外,大概我不应该说,他完全疯了。
在家排中,最有帮助的是简单的事件和家庭排列里的参与者的反应。而那些描述特性的,尤其是一些不敬的负面的词语,如上面引述中的“非常苛刻”“完全疯了”等,不仅是无关紧要的,而且很容易使信息分散、混乱。只有去掉这样的描述,人们生命中的实际事件才会重新受到重视。况且解决问题总是和尊敬、尊重联系在一起,而这些语句常常会抵消叙述者本来尚存的感激之情,从而减少了解决问题的机会。
真实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为生命服务并增强生命。只要用点儿心,你马上就能感觉到一个陈述是不是真实的,如果是真实的,你的身体会有被激活地反应,如果不是真实的,你就会感觉到收缩、僵硬或快要死了。
定义真实是很困难的,但感觉它并不困难。以真实为基础的解释和建构才有效果。
记忆是可以变化的,因此,记忆也是值得怀疑的。这就是说,当某人想起某些事情的时候,记忆中的事情并不是都和真实情况有关系。问题是,“那人选择了哪一段记忆,是什么目的? ”记忆常常是当事人用来维护自己受害者身份或维持一个问题,心理治疗常常会增强这种倾向。
想想父母为了他们的孩子,在20年左右的时间中所做的每一样事情,用这些和当事人带到治疗中的记忆相比较。当事人选择的是其中五六段真实的负性体验,其他的则抛置脑后,闭口不提。当提及一个创伤时,最重要的事情通常忘记 了——那就是他活下来了。这一点常常没有人注意到。
有个当事人记得妈妈抱着他想从阳台上往下跳。他记得她在抽泣,想跳下去,但是他忘记了妈妈转过身来,没有做这些。还有,某个人说:“我妈妈想把我流产掉! ”她最终没有这么做,这么更重要的事实忘记了,但是做这件事的意 图却还记得。
记忆常常是精神的盔甲,帮助保持某些位置并阻碍变化。记忆常常是被过滤过的,并非绝对的真实,而过滤的媒介则取决于自己想在这段过往中保留什么。
有时治疗师为了证明他们做着有益的工作,会诱导着去问一些问题,来寻求肯定答 案。这种态度会在治疗师的知觉中引起扭曲和自大。如果有正面的变化,治疗师会认为是自己的功劳,而事实上他们只是扮演了一个小小的角色。
如果你能把治疗过程看作大的变化中的一部分,在这变化中你遇见某人,或许给了那人一些东西,然后继续走你的路,那么每一个人都真正是轻松自然的。 这种遇见很重要,但不是“治疗的结果”。这样的心态对治疗很有帮助。
重要的是曾经的遇见,而不是结果。在遇见中受益的人不仅有TA,而且有自己。不必把一切好的结果都想成是自己的功劳,只需在遇见的时候,把真实的看见给TA就好。
感激之情是短暂的,也是适当的。
你抓住不放的东西,变成了你的负担。
如果她说“我很高兴你们等我”,对她、对她的孩子和她的丈夫都会变得比较好,但是她要放弃控制权。但是当她说“别等我,你们先吃吧”,而他们按照她的要求去做的时候,一切没有改变,但是她仍然保持住控制权。但是控制什么呢?理想的控制就是什么都不需要 控制。
是要把事情掌握在控制之下,还是放弃控制,让事情 顺其自然的发展?答案显而易见。关系之间的问题常常就是在控制与反控制中纠缠不清。化解矛盾,可以先从降低自己的控制欲开始。无论是面对一个叛逆的孩子,还是面对一个总想在外流连的TA。甚至,工作中的同事关系、上下级关系也普遍适用吧。
只要你不去理它们,感觉就会维持在那里。如果你一心想着要留住 这种感觉或这种状态,它就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生命总是在变化,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地不断变化。当你在变化时,它也在变。只要你静止不动,它也就静止不动。那就是你的体验的反映,也许会有用。
人们总想留住美好的感觉,希望每时每刻都被这种美好围绕,但常常事与愿违。这可能就是因为你太想抓住它了,用力的时候,你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这种感觉又怎能不发生变化呢?静静地感受美好的流淌,也许你所期待的岁月静好才能真正到来。
深层的爱会引起快乐,也会导致痛楚。这两者均发自内心,共同进退。 因为害怕随之而来的痛楚,我们会避开深层的爱。我们在这种爱中感觉到的幸 福,并不是极度的愉悦,而是完整、宁静和深沉。
深层次的爱,虽有可能带来痛楚,但也同样可以让爱变得更加深沉,更加丰富,就像做西点,为了增加甜度,会适当的放盐一样。好吃的蛋糕,一定会有妙不可言的层次感,爱也一样。
当我告诉伊 迪她因为多次流产,已经没有可能拥有良好关系的时候,这样的陈述是完全不能 让人接受的。我能这样说话,是因为我无意控制和改变任何一个人。
如果我客气地说一些话,她会一如既往地做自己的事情,就找不到自己的方 向。用这种方式,她必须思考自己的处境,思考什么对她来讲才是正确的。她怎 么做,我一点都不想多知道,因为那和我没有关系,也不重要。用旁观者的身 份,我给了她极大地尊重。完完全全地做一个旁观者,这样的意愿,是另一种形 式的深层信任和尊重。我认为是正确的,我就说出来,但我并不信奉它。这有很大的区别。我尽最 大的能力,把我刹那间的感知说出来,当然我不会为它冒生命危险。无论我看到什么,我都说出来,因为我认真地对待它,所以它能产生效果。不敢说出自己看 到的东西,并美其名曰“尊重别人”,说到底只是一种懦夫的表现。
好的治疗师就像好的领袖。好的领袖能看到人们想要什么东西,然后给他们 指出具体的步骤。好的治疗师能看到当事人的能量指向哪里,然后建议他们无论 如何都要向目标前进。
当你接受了来自当事人系统的责任时,你就会受到系统动力的支 持。但是,因为自大而在自己身上产生的责任,对你和当事人都会有不良的影响。
当你不是抱着想要控制谁或者想要拯救谁的目的的时候,你的一些基于事实的陈述,尽管看似不太客气,但却因为系统动力的缘故,而让听者产生一种巨大的思考的力量,这不是一种想要控制事情走向的狂妄和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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