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犬——黑玲
似乎只是刹那间,时间便已到二月中旬。在这桃花盛开的季节里,我怀着对黑玲感怀,静静的冥想在这无垠的精神世界里。
黑玲是父亲不知道从哪抱来的一条小黑狗,黑的真是可怕,全身一点其他颜色也没有。刚来时走路都走不稳,也怕生,来人了就吓得钻进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了。后来随着身体的长大也敢狗吠两声,但始终没有胆量冲上去咬人,而是爬上去亲昵,不过不咬人始终是好的。截止他逝去,他没有咬过人,没有偷吃过村里其他人的家畜!
黑玲这条小黑狗刚来时全家都不喜欢他,嫌它胆小,不凶猛,咬不过别人家的狗,和别人家的狗打架经常灰溜溜的跑回来,低声哀鸣着,或瘸着一条腿哭丧着脸从外面跑回来。院子里来了生人,也不敢扑过去咬,站在狗洞前光吠两声,来人若捡个土块、拿根树条举一下,它便哭叫着钻进窝里,再不敢出来。
这样的狗,连自己都保不住咋能看门呢?
但是这条狗却是家里的守护者,因为家庭院落的偏僻,所以来人或者有啥声响时黑玲总能像防空警报一样,第一时间给我们预警,但是现在,这条我们家忠实的守护者,却因为胃肠原因,永远的去了天堂!正如网络句子,天堂永远没有痛苦!
我是一名兽医,大学里学的就是家畜家禽的疾病治疗和各类疫病的防治,毕业后经过手的家禽家畜不多也不少,都能以康复剧终,但对自己家的狗却没有回天之力。也许就跟大夫一样,可以医治别人,但却永远没有办法医治自己!
雪落无声,回忆无数。触摸着那对家乡牵肠挂肚的柔情,我仿佛看到了那些陈旧的往事,随着凌乱的神态,一幕又一幕的穿透时光的壁垒,让灰色的思绪故地重游,再一次的去品味那一段段遗失的美好。
狗这一辈子像梦一样飘忽,没有人知道狗是带着什么使命来到人世的。一条狗能活到老真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是大多数狗却是不幸的,死后尸骨不能回归自然。血肉任有饕餮大肆吞进满是油污的肚子里。当然,黑玲也最终没能逃脱这样的命运!
有一次去外婆家,几里路的地黑玲硬是跟着去了,羊肠小道;曲曲弯弯,荆荆刺刺。到外婆家时黑玲那不光滑的毛上挂满了刺球,看上去就跟过年舞耍的狮子一样。但黑玲却不以为然,依旧跑来跑去,跟别的狗在比声音大。然而最令人敬畏的是第一次来外婆家的他竟然独自回了家。我回家时,母亲说狗已经已经到家快一个下午了。
虽然以前也养过狗,但对黑玲的情怀却是无可比拟的。有时候觉得,养个狗比交个人好多了,狗的忠心跟真诚是人所比不了的,但似乎生活就是这样,必须与那样的人有所交往。即使他再怎么,也不能明说出来,还得是表面假装一切安好。人的虚伪面孔,从成年起戴上,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每年过年时我们便把黑玲拴起来,怕咬到来来往往的亲戚朋友,但有某天会一整天把黑狗忘了,一天到晚不见一口食物,然而他却静静的趴在自己的狗房子前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由于黑玲肠胃不好,吃不多,所以瘦得皮包骨头,但精神状态却一点也不差,每天出来进去好几趟。但狗却只是人们用来看家护院的,比起城里的宠物狗,农村的狗更像是封建社会的奴隶,从它母亲怀上它,便注定了它的生死是由天由命的,生下来命强一点的便不被冻死,稍微有一点不测,便提早死在了这个只闻见没看见的世界中,能活到成年的狗,真是经历的各种磨难。吃狗粮似乎也是件奢侈的事,也许在农村够的世界中没有狗粮一说,但对他们来说,最豪华的宴席就是主人吃剩下的一碗揪片子,倒在盆里给它吃,便是豪华天餐了。
邻家也有条狗,不知道比黑玲大多好,长的也比黑玲壮实,我们都叫它黄狗,但只要黄狗跟黑玲碰见便开始欺负黑狗,有时候家里给黑玲倒的食也让黄狗吃了,吃食时黑狗一向不敢靠近黄狗,到后来黄狗变得霸道,经常来我家吃给黑玲倒的食,而且一点不给黑玲留,自己独吞。黑狗只有委琐地站在一旁,等黄狗走开了,吃点剩食,用舌把食盆添得干干净净。家里没有狗窝,黑玲常在家里堆放纸箱子的地方卧着,夏天黑狗便夜夜躺在草垛上。进来生人,大老远跑去叫着,但却从来不咬人。一次院子里来了条野狗,在吃食,黑玲这才鼓足勇气跟野狗咬在一起,但占不上上风的黑玲却一点也没退缩,全然迎击上去,没想到这一次黑狗却胜了,把野狗咬败,逃出了院子。
后来由于一些原因,黑玲去爷爷住的那个小院子,爷爷给黑玲搭了一个窝,喂食时也用一个破铁盆盛着给它吃。从那时起黑玲有了固定的住所,一日三餐也有了时间,但有时一连数天不见它的影子。只有夜里能听见吠叫声,据母亲讲连续好几天没见到黑玲。这样过了四五天,也许五六天,黑玲死掉了,死在了野外。母亲说它胃不好死了。我不知道是胃不好死的还是饿死,我想它是孤独死的,或者寂寞死的。
但死后却没能让它回归自然,却让村里人给剥食掉了,是的,冬天的狗肉是很补的,但却也是最能让人寒心的。
愿天堂没有寂寞没有孤独没有疾病!
爱犬——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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