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米亚
有一天刷朋友圈，刷到一篇写林青霞的文章，顺便提到了电影《东邪西毒》，说林青霞当年拍这部电影很不解，为什么所有的人物都没有目光接触，都好像自言自语，直到后来，才终于体味到一点电影的味道，《东邪西毒》讲的是年少的爱情故事，那时的爱情总是因为无法善终而刻骨铭心，也给很多人留下了一个在心中多年都挥之不去的关于爱情长久以来的谜面：你那么爱他，为什么没去和他在一起？
其实《东邪西毒》不过是借着金庸的《射雕英雄传》里的几个武侠人物讲述了几段年少时的错爱故事，这几段故事当然都是没结果的，但王家卫就是要在这种没结果中兜兜转转，营造一种得不到的刻骨铭心的美感。
年少的欧阳峰（张国荣饰）为了闯荡江湖一心远行，曾经的爱人最终负气成了自己的大嫂（张曼玉饰），两个骄傲的人都不肯放下自尊，最终两个彼此相爱却又互相伤害的人都在岁月的蹉跎中输得很惨，然而，却再也无法回头了。电影的最后，大嫂死了，每年来看望欧阳峰的黄药师不再来了，因为他不再需要给大嫂带去欧阳峰的消息。欧阳峰最后总结，他因为从小是孤儿，就很会保护自己，因此学会了不被别人拒绝的最好办法是先拒绝别人。这算是为这段无果的爱情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口。
而看似风流的黄药师因为想要知道被人喜欢是什么滋味，就处处留情，结果伤害了很多人。他的好友盲剑客（梁朝伟饰）的老婆桃花爱上了他，女扮男装的慕容燕（林青霞饰）因为他醉酒的一句玩笑话也爱上了他，而黄药师却又暗恋欧阳峰的大嫂，结果，他无法给任何一个女人完整的爱情。
慕容燕因为他的一句玩笑话，爱他到无法自拔，以至于出现精神分裂，一个成了爱惜妹妹要杀掉负心汉的慕容燕，一个成了为了爱情不惜杀害哥哥的慕容嫣。其实这两人不过是一个痴心女子矛盾纠结的心路历程，她爱他至深，所以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可以杀了哥哥（虽然哥哥是臆想出来的）；他不止爱一个女人，她当然是知道的，因为爱得至深，因此也爱得卑微，所以才会说，如果问他到底最爱的是哪一个，一定要说是我，哪怕是欺骗也可以。
爱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轻易摧毁人的一切防备和底线，让人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盲剑客奔赴战场前，狠狠地吻了像妻子的少女（杨采妮饰），就像以杀人为生冷血无情的欧阳峰每当下雨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深爱过的那个女人，就像黄药师明知大嫂心里想着欧阳峰，还是每年会去看她一次，就像盲剑客明知道自己的老婆桃花爱上了黄药师，还是在杀人前留下话，让黄药师去找桃花。
说到底，都怪当年太年轻。
王家卫的电影风格太明显，明显到一提到王家卫大家想到的就是电影里呓语似的矫情台词，晃动不安的拍摄手法，以及无法摆脱的武侠情结。他的电影从整体看，故事很完整，拆开来看，每一段细碎的地方也都值得细细品味。更何况，他的电影向来都是众星云集。
所以，即使年纪大了，再重新看看王家卫的电影，也觉得还是有经典的地方。
（PS：王家卫前两年的《一代宗师》，虽然还是很王家卫，但是已经收敛很多，对细节的把握也更加考究，境界也日趋圆融，成长的轨迹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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