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经理A对我最不满意的一点可能是技术管理,他觉得我的团队在共建上做的很不好,没有走在提效的路上,没有进入一个良性循环。于是我会经常思考这个问题,尽管最近一段时间我很是排斥深度思考。
问题表象:被动式工作
从我接管FE的团队开始,我陷入越来越忙碌的工作状态中。无论什么人找到我,我都会尽力解决别人的问题,但我忘记了我还有一个团队。
这里的忘记是一个相对较复杂的忘记。并且是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团队,而是因为对工作质量和速度的担心,没有下放必须下放的工作。
于是我陷入一个被动工作的恶性循环中,一人独揽艰难的事情,事情越来越多,而团队的同学得不到锻炼的机会。
我深知这种工作的危害,但到底是什么原因阻止了我快速的反应?
问题本质:魄力
刘备说:“勿以恶小而为之”,每每看到总是触动一下,充满正能量。但是我践行的效果极差,大约人类常犯的错误在谚语俗语中都有各种记载,比如“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去做长期有益的事情,而做短期有益长期有害的事?
昨天参与绩效沟通时,听到A说到某个新同学:“急于表现自己”,我一时间有一些触动。我想到可能最本质的原因在于:过于追求短时间内别人的认同。
在前几天和老婆拌嘴的过程中,她也说到我没有魄力,虽然当时很气愤。但是和最近所有的思考结合在一点,我得出了一个比较明白的结论:沉溺温水,没有魄力跳出来
总的来说,就是在温水中,自知却没有跳出来的魄力。因为我在逃避,将坏的结果往后推迟。
记忆中最佳的状态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比较优秀,是高一之前的学生生涯。这个时间里我对力量充满渴望,一直在最好的学校中名列前茅,一半以上考试都是全校第一 。关键是我在学习上花的时间并不多,因此有大把的时间进行思考。
回想那些青涩的思考,我基本做到了有始有终,在很长的时间线上持续追踪一个问题,直到得到结论。
那时我更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在自己狭小的眼界里力求将所有事情做到比别人更好,于是我的绘画和体育都很不错,长跑的时候我每次跑完都是透支了体力,结束后好半天都提不起劲。
而在学习上我有自己非常完备的理论,我践行着严格的PDCA式地学习,不断缩小自己不明白的领域,很多时候我觉得限制我的只是因为试卷只有100分。
那时的状态特别好。
信息爆炸后的恐慌 与 选择困难症
其实学习是个很简单的事情,至少你的目标非常清晰:这个学期要学习哪些课程,要学习哪些知识点。我在目标清晰并且心无杂念的时候,执行的能力很强,我会有很多方法。
这跟很多书呆子的故事一样,我长大了,开始烦恼很多事情:我有很多缺点,有很多欲望——而这些跟学习在短时间内并不能给我答案,学习不再能给我完美强大的感觉。
我们和人沟通的时候强调客观性,主观的东西大家都不去讨论,从世界上听到的声音以为客观才是真理。其实随着经历的增长,我才真正地明白,主观才是更深层次的真理,但是它过于抽象与难以逻辑性地表达出来,导致大家不去讨论它。
人的主观意志是对世界本质的理解,它驱动着人的言行举止,去做什么,不去做什么。然而主观是抽象的,我们得用客观进行表达。这就像武侠小说中说的内功,没有严谨精妙的招式,内功的威力并不能发挥出来。
我用同样的方式处理学习之外的事情,想把每件事做的和学习一样出色。大概从这里开始,我开始丧失。
最初是在人生的规划上,我要选择什么样的专业,我的标准很多。然而这些专业我全都不能像我学习过的知识一样全知全能,我害怕选择不慎造成终身的遗憾。后面类似的选择不断地出现,根本等不及我做好功课。
我开始接触学习之外巨大的信息量,想完美地从海洋中挑选出所有有用的珍珠,做最正确的选择。很快我力不从心,这个时候我仍然没有做减法,仍然想攫取眼下有能力获取的所有美好的东西。
在我十八岁至今的岁月里,我没有一件事做到完美的地步,做到我自己认可的地步。我在人生的旅程中不断地被动地应对很多半途而废的事情,再没有学习时对某件事可以长期持续地跟进和优化的感觉。
我觉得这是导致我逐渐平庸的根本原因。
恐惧和愉悦
梁宁说,“靠恐惧驱动的人往往自律,靠愉悦驱动的人往往自我”,我初次听到这句话时细细口味了很久。
我是一个靠愉悦驱动的人,但是恐惧总是徘徊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于是无论怎样的生活方式,我总是不得自由,看着彼岸。
我只有一个单单的愿景,想要变成一个强大而自由的人,这是一种非常主观的意志。世间之人,达成此种目标的各自不同,甚至对于“强大而自由”本身都有不同的见解。主观的意志必须要有客观的呈现,我迟迟不愿意选择具体的生活方式,没有制定严谨地达到目标的策略,而只是遥遥地望着诗和远方。
因为选择就是意味着放弃。
对于多数人来说,其实和我一样:身处恐惧之中,一动不动,追求暂时欢愉。
鱼与熊掌
梁宁没有说,恐惧与愉悦并存驱动的人是什么。但我想那必然是一个迷茫的人。
在很长的时间里,我总是试图说服自己,只有杂树林才能对抗变化的世界,单一树木的森林承受意外的能力会很差。这跟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风险是一样的道理。
在学生时代我就想找到世界的本质,希望以单一的元的思想去指导自己的人生。杂树林的理论我坚持放在比较大的格局上来指导我的人生,于是美的丑的、善的恶的、黑的白的,我都认为是对的,在各种情况下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这让我的确宽心了不少,我觉得我像混沌一样可以包容万物。
但是从此之后,我对自己的要求逐渐降低,为很多事情不做好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还麻痹自己“道家无为,万法自然”。
经过这些年的教训,我才明白,以一贯之太难,各种理论与教条策略必有其场景。鱼与熊掌在很多场景下就是不能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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