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岱雪听海容说韩秩喝醉了,却实在没想到会是醉成了这个样子。如今也只好哄着他说“你也别在这看着了,海容带了人来抓他们,你快下来吧。”说着搀着韩秩从石栏上下来。
海容见少爷终于不再盯着了,连忙叫另外几个人去把湖里的人拉上来。然后,向穆岱雪道了谢,要搀着韩秩回去。却不料韩秩怎么都不和他走,还把海容推倒在地。海容被推的躺在地上,一边爬起来一边说“我的妈呀,这少爷喝的自己都站不稳了,怎么还这么大的劲。”
穆岱雪看这主仆二人,也不禁掩面而笑“我看他这幅样子,是听不进去别人说什么了。若说强把他带走,这的几个人加起来,怕是也难。不若我陪他在这待会,等酒散些,也许就好了。”
海容听这么说,自是如释重负,连忙谢了。
“那你去那两个垫子来吧。”然后看着韩秩刚刚闹过后,头上已经出了些汗。秋日夜里凉,一会儿怕是要受寒了。就又说道“在拿个披风过来,然后,熬些醒酒的汤药。”
海容就算是个傻子,此刻也看出两人之间缠绵涌动的情愫了,忙听了吩咐下去了。不一会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穆岱雪想着,韩秩喝得这么醉,若是被别人看到自己在这陪着他,终究是不好。就让其他人都先下去,海容和鸢儿去两个入口守着。至此,园子里就只剩下了韩秩和穆岱雪两个人。
穆岱雪先让韩秩坐在了一个垫子上,取出自己的手帕,给韩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却看到韩秩就看着自己傻笑。又把醒酒药端过来递给韩秩“快!趁热把药喝了。”
韩秩接过来,刚放到嘴边,就闻到了一股草药的苦涩味道,眉毛立刻就蹙了起来。“能不能不喝?”
“不行。”
“那能不能一会再喝?”
穆岱雪看韩秩的样子,也明白了,不禁取笑“韩秩,你怕苦?”
“我……我……药太烫了。”
穆岱雪实在拿韩秩没有办法,只好说“那先把披风披上吧。”
韩秩又是摇摇头。
“又怎么了?”
韩秩拿过披风,展开,披在了穆岱雪身上,笑着说道:“你披。”
穆岱雪见韩秩此刻醉成这样子,还知道想着自己,也是心下暖暖的。又见他面颊红润像个孩子一样,也觉得有趣。想着平日韩秩的样子,不如趁此机会,套一套他的话。
“韩秩……你,韩秩,我好吗?”
“好。”
“哪里好?”
“你长得漂亮。你还记得,咱两第一次见面吗?”
穆岱雪想了想“记得,是那次在集市上。”
“对,就是那次。那次我偶然见到你,就觉得这个人长得……长得真好看。所以……所以……就从马车里追出去,就是想看看你。当时我还以为你是男孩子呢。”说着傻笑了起来。
“那后来呢?”
“后来?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穆岱雪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知他是真醉假醉。“你别闹,没个正经,快说。”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总是想起你,总想见你。”
穆岱雪听到这里,满园春色跃然脸上,本能的回避韩秩的目光。
“你低头时的满目柔情,我也喜欢。倚门回首,却把……把……青梅嗅。”
穆岱雪听韩秩说着,只觉得也染上了三分醉意。忽而又想起了自古红颜、以色侍人,必是色衰而爱驰,更有甚者红颜未老恩先断。满怀情思未付良人,又是多少女人辗转难寐的叹息。
“韩秩,除了皮相呢?”
“除了皮相……那便没了吧。”
穆岱雪没想到韩秩会这么说,委屈、伤心、失望充斥了穆岱雪的眼睛。
韩秩也不见穆岱雪说话,又接着说道“你说说你,在别人面前性子那么好,就在我这总是发脾气。但也怪了,你待我不像待别人那样,我倒是高兴。其实,什么好不好的,你的好的坏的,不都是你的吗。只要是你的,我见了便高兴,我便喜欢。”
耳边传来那句‘只要是你的,我便喜欢。’穆岱雪脸上可谓是柳暗花明,连忙问道“可是真的?你不骗我?”
韩秩满不在意的说“骗你干什么。”忽然又想起什么,但又记不真切,却知道只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急的韩秩站起来,来回踱步。
穆岱雪听了韩秩说这么一番话,嘴角、眉眼皆是笑意。却看到,韩秩忽然着急起来,以为他还是酒醉胡闹,温言劝道“你别急,怎么了?”
“我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的。哥哥今日还和我说过的,怎么不记得了。”说着拉起穆岱雪的手“不行,我带着你一起去问问哥哥。”
穆岱雪见韩秩这个样子,若被别人看见,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况且,洞房花烛,哪有去打扰的道理,正要去劝韩秩,韩秩忽然说“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想起来就好,什么事急着要告诉我?”
“哥哥今日问我,年后便去你家提亲的事情,我告没告诉你。”一吐为快之后,甚是开心。自己还念叨“对!就是这个事。”
其实,从今年初便有人开始来穆家提亲,好在穆老爷疼爱这个女儿,总希望选一门她称心的。穆岱雪每次都随便看看,挑一两个不好的地方,便回绝了。直到上次看到韩秩,微微暗示,韩秩却丝毫不懂。如今看,这人虽然迷糊,但好在不算太笨。
“怎么又不说话了,要嫁给我,你是不是特别开心?我也挺开心的,想一想和你过一辈子,应该还是挺好的一件事。”
“你会待我好吗?”
“当然,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给你摘。”
“韩秩,你这个呆子。”说完拿起披风,替他系好。“刚刚让你喝你不喝,如今醒酒汤都凉了,喝了又要伤身。”说完,唤了一声海容。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海容进来,穆岱雪正要再唤,韩秩忽然极大声的叫了海容。
海容哪里还有听不见的道理,连忙跑了进去。
韩秩看了看海容,然后转头说道:“他进来了,你叫他干嘛?”
韩秩喝了太多的酒,脚步难免有些阑珊,此刻站在这里就有要往穆岱雪身上靠的趋势。当着海容的面,穆岱雪只好用手撑在他的肩头,好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不料更显暧昧。
今日之前,穆岱雪从未想过,韩秩喝醉会是这样一幅孩子般的傻样子。无奈的笑了笑“海容,你带他回去吧,刚刚的汤药他没有喝,回去再给他煮一碗。”
韩秩听到穆岱雪这么说,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我不跟他走,你还没答应我呢?”
“你回去乖乖把药喝了,早点歇息。你听话,我就答应你。”
海容搀着韩秩回去的路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家二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夫人娇宠着,老爷也管不了的人物。怎么一见这穆家小姐就变了一个人,可见百炼钢化绕指柔,也不是骗人的话。
待韩秩走后,穆岱雪也带着鸢儿离去。
不过,今夜酒醉的的人,并不是都在韩家。
石颖嬛今日在韩家未等到晚间吃饭,就提前离开了。想着今日韩秩说完话后,哥哥脸色便不大好,所以,早早回来看看。
等石颖嬛到了石霁峰那里时,石霁峰已经醉了,酒壶、酒杯散落在地上。
石颖嬛想着,哥哥平日里最为重礼,未免酒后失礼,喝酒多是点到为止。微醺已是少见,从不曾喝的酩酊大醉过。现在如此,所为的应该也没有别的事了,便合上门退了出去。
至第二日,石颖嬛清早起来,便又去看哥哥。自己过去的时候,石霁峰已经不在房里了。
正打算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了,看到哥哥犹如往日,不复昨日颓态。便笑着和哥哥攀谈了几句,只是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日的事情。
待和哥哥分别,却是宛央在一旁说道“小姐,奴婢刚刚听了个事,你可想知道?”
石颖嬛平日里最不喜欢麻烦,所以也不愿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费神,身边的下人知道,便也不再近前说些闲话。今日既然当着自己提起,想必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既然这么想说,我便听听。”
“咱们大少爷按理说也早到了娶妻的年纪,可总是说还没有这个心思,今日晨起,不知道怎么了,竟自己去找了老爷提起这件事情。是不是昨日去了韩府,见同岁的韩大少爷娶妻,所以想明白了。”
其实,若不是那一个人,是谁又还有什么分别呢。如此想来,石颖嬛也觉得哥哥这么做是情理之中。“宛央,哥哥的事情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以后别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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