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笔,我竟不知今天该写什么碎碎念。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又是一天。紧闭的窗帘,阴浊的气息散布整个房间。回想曾经住院的那段时间,游戏似乎成了我前进的唯一动力,让我想起了一个陪我打游戏的护士,今天这篇文章为她而写。
记得刚进去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到住院部报道,我和母亲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找了大半天。一进门,花香扑鼻而来,迎接我们的就是她,那个并不热情,却一手接过我们手中行李的范护士。
那时候,我只在乎两样东西,一个是平板,一个便是WIFI。我丝毫不在意她瘦小的身板是否帮我拎着沉重的物品,瞟了他一眼,说道,WIFI的问题解决一下。意想不到的是,她对我白了一眼,为什么?你自己不会去找吗?她长着一颗瓜子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无语的目视前方,她并不高,却感觉很冷,走路的速度飞快,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系着工作证,头也不回,在满是房间的走廊上,径直朝前走去。
这是你的房间。什么就这?我有非常的生气,因为无法控制情绪,我骂了一句脏话,可是她好似什么也没听见,转身离开。
初次见面,彼此的印象都不好,却没想到日后我们成为了朋友。
那时在医院里,有一个规定,每天晚上和早晨,病人们都需要出来跳操,根据医生的指示,放着那非主流的音乐,音响嗡嗡的颤抖着,我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出来,独自一人躲在被窝里,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病人们相互之间的熙熙攘攘,扣着自己手上戴的病号手镯,感到万分孤独。而她,也不逼我,就是进来似笑非笑的问我,今天不出去跳操吧?行,那你呆着吧!
每隔一周,早晨我们就要抽血检查,范护士的手速非常之快,针头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插了进去,熟练的将棉签摁在针管上,当三管血集齐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知识抽取针管,把棉签压在我的伤口上,转过身,推着采血车就向外走,嘴里轻声嘟囔着,不疼吧?
是一件事改变了我对她的看法。
我与我妈在医院吵架,已成了日常,却记得那一次尤为严重。你为什么老是玩平板?关你什么事?你觉得这样好吗?不要吼我!我还打你呢?你打我试试!说着,我妈轻轻拍了我一下,可是那时候的我,竟然怒不可遏!仗着我强壮的身体,一把将我妈推下病床,母亲二话没说,弓起腿坐在地上,一个人抹着眼泪。而此时,正当我们母子俩尴尬之际,范护士恰巧路过,她立刻走了进来,叹了口气,与众人一起扶起我妈。看着众人边议论我的做法边带着我妈下楼疗伤之时,这一次,她并没有走,而是拉起了我的手,空荡荡的房间,那只有着温度且白湛的手!沉默良久,她与我聊起天来。
孩子,你的母亲不容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哭了,眼泪润湿了被单。可是你要学会尊重妈妈,妈妈生下了你,怎么会舍得打你呢?我,感觉到鼻子一阵酸楚。我只记得这几句话,其他的话忘却了,也不方便拿出来说,但这足以让我感到羞愧,自责,不安与后悔。
往后的日子里,我与她的沟通逐渐多了起来,大晚上睡不着觉的我,常常在漆黑的走廊与值夜班的范护士,畅谈人生,妄想未来。她那双智慧的眼睛总能给我带来不同的答案,与美好的期许。我们一起打和平精英,一起嬉闹,她戴着口罩,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甜很美。我也为她解答如何教育小孩,她家里有一个不大的孩子,记得应该才上小学,小学正是难管之时,我常为他出谋划策。
时光如同穿云之箭,眨眼间,消逝。
很快,我的病情好转,可以出院了,记得出院那天,他上的是晚班,早晨,他打着哈欠,迎面向我走来,我们都没有哭,微笑着见了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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