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尔德

作者: 郭盖头 | 来源:发表于2017-11-03 23:53 被阅读0次

    如果一个人长得好看善于打扮名利双收才华横溢机智幽默白眼毒舌且热衷搞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


    在我没去过的伦敦的一条我没去过的大街上,坐落着奥斯卡·王尔德的雕像,上面刻有一句他常被引用的话,出自他的戏剧《温德密尔夫人的扇子》: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以王尔德的性格,他所说的仰望星空的人就是指他自己——条件放宽一些,可以加上他的同胞萧伯纳的名字。而其他人呢?其他人都是愚不可及的蠢货与傻逼。

    王尔德生前喜欢穿着华丽独特的服饰,正如他的文字一般五光十色、艳丽浮夸。他拄着一根精致的拐杖,这是模仿法国大文豪巴尔扎克的手笔。巴尔扎克是一位典型的土豪,他的审美品味与他的文才相比显得不堪:一颗蓝色的宝石镶嵌在手杖上,顶端还有一个裸体贵妇的小雕像。王尔德没有这么高调,他把这些肤浅的东西都剔除了,然后做了一根象牙制的手杖。

    他打扮的很华丽,在他看来,这便是:美。

    一个人美不美如何判断呢?你一定读过一些或者许多书,在众多思想洗礼之下,你教育自己要做一个有内涵有深度的人。你会告诉我,人的美是用心灵来判断的,跟外表无关。

    But,王尔德在《道林·格雷的画像》(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说:

    It is only shallow people who do not judge by appearances.

    只有肤浅之人才不以貌取人。

    他把旁人分成几类,对这些人分别采取不同的态度:

    I choose my friends for their good looks, my acquaintances for their good character, and my enemies for their good intellects.

    我以长相选择朋友,以人品选择熟人,以智力选择敌人。

    杨绛说:“你的问题是读少太少,想得太多。”

    王尔德说:“你的问题是长得太丑,想得太多。”

    一切等待去挖掘的美,都是虚伪的。真正的美与艺术是肉眼可见的,只有自视甚高的道德家与无聊透顶的说教者才会教你用三段论去品鉴毕加索的画或者鲁迅的文章。从以貌取物到以貌取人,这正是完美的评判手段啊!

    所以说巴尔扎克才讲:“胖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尽管他自己就长得胖。以此观之,外貌协会主席人选非王主席莫属了。

    那么如何去获得与维持这种美呢?或者用另外一种方式发问:怎样才能背LV的包,开法拉利的车,住汤臣一品的房子,睡天上人间的女人?

    答案很简单:钱。

    Young people,nowadays,imagine that money is everything……When they grow older,they know it……

    年轻人,如今金钱就是一切……当他们成熟了他们就会明白的……

    When I was young I used to think that money was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n life. Now that I am old, I know it is.

    当我年轻时,我以为金钱是人世间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我老了,我对此深信不疑。

    物质与欲望是一湾深渊,它使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如果金钱是一种罪恶,拜托,那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

    The only way to get rid of a temptation is to yield to it.

    摒弃诱惑的唯一方法就是屈从于她。

    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

    如果可以挣到大钱,那么即使是开车的老司机我也愿意去当。这正是孔夫子所讲的话呢。

    那么,如何求钱呢?答案是:名——名在前,利随之。

    无论我们接受过什么样淡泊明志的教育,无论我们拥有如何宁静致远的外表,在内心深处,声名远播正是我们每一个凡人的梦想。大概凡人的动机都相同,唯有在实现方式上存在差异。有人以公知面目关注社会,有人以行为艺术博得眼球,有人以公益事业捞得名声,有人以露肉泄色一夜爆红。

    道德已经不值一提,因为出卖道德恰好是获得名声的最佳捷径——尽管有时是坏名声——那又如何,公众窥窃的欲望对下贱的渴求远远高于平庸朴实。

    因我们常常处于一种苍白无力的生活状态,就像在喝饱果汁以后面对的那杯白开水。

    有人会说,名利双收的人难道不是常常反过来教导我们平凡是福吗?甚至,名利带给他们快乐与幸福时,也带去忧虑与烦恼。如果被名利反噬,天上与地下往往只隔着一层人性的隔膜。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能一夜之间就人设崩塌,被弃若敝履。相对默默无闻的那些人来说,江河沉浮似乎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名声固然会带来烦恼,不过这种烦恼不该是获得名声之前需要考虑的,正如不要听马云说他最大的错误是创造了阿里巴巴。

    It is silly of you,for there is only one thing in the world worse than being talked about,and that is not being talked about.

    你真蠢,只因世上唯一一件比被人指指点点还要糟糕的事就是没有人对你指指点点。

    王尔德做到了这一点。人们对他的议论从他的服饰到诗歌,从戏剧到童话,从罗斯到波西,从他的同性情人到末日审判。当昆斯伯里侯爵——这位王尔德的同性情人的父亲将他告上法庭时,十五条单独罪状控告王尔德引诱了超过12个男孩。他对这种污蔑不屑一顾,然而在他的长篇大论和诉苦中,泄露了他内心凡人的张力。

    当对方的律师朗读一段《道林·格雷的画像》中的文字时,询问王尔德:“这是你写的吗?”

    王尔德说他很荣幸是这段话的作者。

    过了一会儿,律师又朗读了一段王尔德作品中的诗歌,说:“我猜这也是你写的,王尔德先生。”

    王尔德等了很久,法庭都安静下来了,他回答到:“哦不,那是莎士比亚写的。”

    律师满脸通红。

    接着,律师说:“一个普通人也许会觉得,道林·格雷的艺术家之恋和之爱可能具有某种倾向?”

    王尔德:“我对普通人的想法一无所知。”

    律师:“你曾经疯狂地喜欢上一个年轻人吗?”

    ……

    王尔德:“除了自己之外,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他在法庭上大笑起来,他感觉自己从口舌上狠狠地羞辱了站在他面前的律师。

    然而,机智俏皮,此刻已显得徒劳。他选择成为一个名人,同时他也选择了不幸。

    因为他的作品和行为有伤风化,他被判入狱。在他的带领下,社会上兴起了一股购买男性服务的风潮,这使得妓女们特别憎恨他。在萧伯纳和叶芝的作品中我们都可以看到,当法庭判决下达时,妓女们在人行道上跳起舞来,争相庆祝,竞争对手终于被除掉了。

    我们可以用一句话来描述这个奇怪的场景:

    一群手舞足蹈的妓女在街头庆祝法律对王尔德的制裁。

    妓女们认为王尔德有伤风化,在这一点上,公正的法官和高尚的妓女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两年后,王尔德获释。他给予周围的正义之士以伤害,相应的被报以摧残。于是,他动身前往巴黎。

    三年后,王尔德患病逝世,终年46岁。那是1900年的一个冬天。

    九十八年后,在伦敦的一条大街上,王尔德的雕像在此落地,那是1998年的一个冬天。

    雕像上刻着他的名句: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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