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是会有那么多的巧合，一切都还来不及发觉，便早已在命运的年轮里画上了句号。蜿蜒跌宕的一生，只是步入了那早已安排好的结局。作为古代四大妖姬之一的褒姒，有着这样一个迷离的身世，传说夏朝末年有两条龙降至宫殿，自称褒国的二位君主，夏王在双龙离去后，用匣子收藏了遗留下来的唾液。这个匣子一直传到了周厉王时才被打开，然而龙涎不小心流出，化为了一只玄鼋，恰巧碰上一个小宫女，小宫女在成年后便怀了孕，生下了一个女婴，因“未夫而孕”就将其抛弃，此女婴，便是褒姒。
这说法，看似无理，却也像我们诉说了一个事实，奴隶社会时期身份卑贱的人等同于妖魔。就像前朝妲己，被后人冠以狐妖身份。褒姒是一个弃婴，被一对贫贱夫妻收养，出身贫寒，长于褒国，故称其“褒姒”。后幽王讨伐褒国，褒国人为自保，便献出了美女褒姒。她是一场战争中的战利品，还是牺牲品？
就这样，褒姒进了宫。如山如河的容颜身姿，惊动几重宫阙？只是，她却不笑。任是姬宫湦如何的绞尽脑汁，宠幸变成了专宠，巫山一刻变成了夜夜笙歌……褒姒依旧是冷若冰霜。姬宫湦乃堂堂一代君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什么时候连一个女人也征服不了？骄傲的姬宫湦不容许这样的失败，天生的占有欲更是使他发了狂，决心要褒姒一笑不可。
我给了你万般宠爱，无尽的荣华富贵，奢华的宫殿……你爱听裂帛之声，我便命人天天从仓库里取出丝帛，命宫人一件一件撕给你听……可是严峻的脸上还是看不出一丝笑意。哦，对了，还有样东西，那可是普天之下所有女人都想要的——后位。于是，我废除申后，更是废除了太子宜臼。改立你为后，让你的儿子伯服当太子。做完这些，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想，我能给你的都给了，你该笑了吧！可是冰冷的眼神再一次将我打入深渊。
然而这时，早已颁布的通告有了回应。佞臣虢石父献计，点燃烽火台，戏弄诸侯以此来取悦褒姒，于是就有了让后人嘲讽不已的“烽火戏诸侯，一笑失天下”， 姬宫湦死后也得了个幽王的谥号。当各路诸侯整装待发，浩浩汤汤，来到骊山脚下，惘然四顾时。褒姒终于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倾国倾城，天上的行云似乎也停止了飘动的脚步。这一笑，化去了姬宫湦所有的不悦，笑声传到了骊山脚下，各路诸侯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听得幽王一句“诸位，辛苦了，回去吧”。原来，狼烟四起，烟尘隐天蔽日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幽王于是赐给了虢石父千金，并且故伎重施数次。却毫无察觉，危险已在靠近，申王后的父亲申侯因其女与外孙无端被废，又听闻幽王即将出兵攻打自己，异常愤慨，先下手为强，遂联合西北夷族犬戎进宫镐京。后来的事情便如同狼孩子中讲述的，幽王慌忙命人点燃烽火台，然而各路诸侯被愚弄，竟无一人带兵相助。无一兵一卒的镐京，很快就被攻破，幽王伯服被杀，褒姒被俘，不知所终，延续了二百多年的西周宣告灭亡。
于是，褒姒就成了红颜祸水，祸国妖姬，遗臭万年。古人常常把一个国家的灭亡算在女子头上，将所有的罪责都压在了她们身上，今人为她们平反者为数不少。然而到底如何，那也得看史实。
所有史书中都无记载褒姒有何残害忠良，鱼肉百姓，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更重要的是她甚至连笑都没有，面对三千宠爱集于一身都不曾令她动心。曾困惑，她为何不笑？莫非是欲擒故众，让幽王永远征服不了自己，就能让幽王永远为了征服自己而不去宠幸别的女人。而当幽王烽火戏诸侯，拿天子的威信，拿整个天下的安危来取悦自己时，褒姒已不得不笑。可是她的笑是什么，有谁想过，真的是因为当时场面过于滑稽？是勉为其难的强颜欢笑，还是笑这个江山的颓废？
或许，是因为身世过于凄惨。又或许，褒姒在进宫前早已拥有了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那个男子，虽然没有幽王那样有权势，给不了她荣华富贵，母仪天下。但是却能让她在清早起床时，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为他做饭，准备好出门干活的工具，在黄昏时挑灯为他缝制衣服，时不时望向门外，静静听着门外逐渐响起的脚步声。
这样想象着，窗外一阵微雨惊醒了我。“负尽苍生不负卿”这句话，是我从一位友人那看到的，写的就是周幽王与褒姒的故事，犹记得当时深深被触动，心头有股莫名的哀伤。我叹着，想着，可能这话太过于牵强，周幽王跟褒姒之间有真爱吗？但我就是有股说不出的喜欢。有人说“拱手江山讨你欢”，是相似的感觉，一定会有人问，如果早知这一笑会失去国家，那幽王还会照做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而答案也不重要了，他们早已作土，幸运的是在时光如水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倘若来生他们成了寻常男女，在一个满城春色的日子里，在一堵城墙两边各自向前走着，拐角处的那一刹相遇，四目相对间——借着前世的记忆，谱一曲世间清音。那样，真好！
只是，这一世我无法再拱手江山讨你欢，你是否还愿意为我一笑？
何潇湘20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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