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月黑风高放火天，荒凉古道杀人夜。

时辰也应差不多了，我躲在树稍也有小半时辰了。那个花天酒地的风流公子哥，此刻也该是踏上这条绝命黄泉路了。

而我有幸就是哪个送他上路的索命鬼——小七儿。

从接手第一桩买卖开始已有7个年头，灵巧的身子也能跃地而起3丈之高，握刀的手已是一层厚厚的老茧，藏有袖箭的腕，明显比另一手腕芊细了点，每只袖箭我都在上面细细的抹了一层断肠毒，日夜不离。

当然这些在那些真正的高手眼里，也就都是些小儿科，所以我只是个不入流的杀手。这些也是败师傅所赐，因为他就是个刺杀后差点丢了性命，被我们一碗水后通风报信给救回来的。

过了一会，树下的小道果然出现了那个已喝得东倒西歪，嘴里还哼着小调的公子哥。我在他刚路过我栖身的树时，飞身下落一招平沙落雁，挥剑将他那颗醉醺醺的头如萝卜般砍落了下来。然后切菜般割下了他的一只右耳朵，撕下了他的一块衣襟包着。

当我用沾了血的手，接了这沾了血的钱时，就去了城里最大的妓院。点了楼里最美的花魁—牡丹。

我坐在牡丹对面，喝着她道给我的酒。

她说了句，你是女的。

我说，我是杀手。

她并不惊慌，我也并不惊讶。我们各自坐下，吃酒夹菜。

其实妓女和杀手，该是最好的绝配。

杀手冷血，妓女无情。一个命不由已，一个身不由已。一个慷慨，一个贪财。

她频频为我夹菜，添酒，我也并不挑食推辞。

酒醉微醺，食饱满腹。想来能抗的住几天饥饿了。

她识趣起身，给我洁面、退衣、洗足擦脚。动作娴熟轻柔。然后服着我躺下，又开始给我捏腿垂肩。

我想着，男人娶妻纳妾，不过就是想找一个既能行周公之礼，又能享母亲般照顾的女人而已。

而女人找丈夫，不过就是想找一个既能行鱼水之乐，又能安享父亲般依靠的男人而已。
看来夫妻一场也都不过是各取所需。

一夜无梦后，天还未亮，我起身穿衣走人。杀手最是不习惯在白日行走或行凶。

于是我在黎明的黑暗中，赶着回巢的路。

我是巢也可以，称之为穴，因为它藏在一个隐秘到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得到的地底———死人墓下的洞穴。

棺材就是床，合上棺板，就是房间。管他明天什么时候死，反正棺材是有了的，而且是上好的熟悉棺材。

在没有生意的过年时节，我常喜欢躺在坟地的树杈上，向上仰看着天。

看着那地布满了岁月黑嶙粗糙的黑皮，光秃秃地回斜交错，麻灰色的遒劲树桠，犹如饱经沧桑龟裂的乌黑瘦骨的巨掌，伸向天空。

想着10年前的7个乞儿，破庙为家，乞讨为生，按着身高排了名字。虽衣不遮体，食难裹腹，但却彼此相依，晨时各奔东西，晚时归来分食，冷时抱团取暖，患难与共，度了2年光景。

期间老2不知何因，行乞未归，四处打听寻找，均无音讯。后老大和老六因偷人钱财，被逮住后打得浑身是血，破烂般丢在乱葬岗。等我们连颠带跑找到时，已是两副冰冷的红色尸体。仍凭我们怎么喊都不应，满头满脑一身伤，老大圆睁的眼，就是闭不上，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想他是不甘吧，想着让我为他报仇吧！小四当晚回到破庙就直挺挺的生了病，我们四处行乞求医，均无一人肯来救治或者施舍药品。最后眼睁睁看他由滚烫的身体，到浑身抽搐痉挛而死。

从那以后，我是小一七，他们是小六三和小四五。我们依然如同狗一般在街上行乞，但是再也没敢行窃偷盗过，看着那些一个个走在大街上的人，我觉得他们都是披着狼皮的鬼。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