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点就是趣味性,还是那个原始人老李,在摸鱼老仓把汉字造出来后,老李也跟着学了一些汉字,成了村里的文化人,他再也不会弄错是接孩子还是吃饺子了,没事还能给妻子留个便条:今天我去接孩子,回来路上顺便去老张家吃顿饺子。可以说十分自信从容。
随着掌握的汉字越来越多,老李不再满足于这种小儿科了,他想记点儿不一样的东西,鸡毛蒜皮的生活小事没意思,大家的生活都差不多,缺少爆点,要整就整点儿玄的。
他想起了自己在一个晚上的经历,他喝多了酒,走在山路上,看到一条黄鼠狼穿着核桃壳做的鞋在那里走,看到老李后,它开口问道:“你看我像个人吗?”老李当时喝迷糊了,也没理它,就自顾自走了。
好了,这是这个故事的原始版本,老李把它写到纸上,很满意地出门去了,他的儿子小李刚好进门,看到了桌子上的故事,惊为天人,于是上学后就添油加醋地给小伙伴们讲了起来。“你们知道吗?我爸爸在晚上走夜路的时候,看到了一条穿板鞋的黄鼠狼,它问我爸爸,说你看我像个人吗?我爸爸说,我看你像个鬼,于是黄鼠狼生气了,第二天把我家的鸡都给咬死了。”
于是这个故事开始在学校内广为流传,被不断加工成各种版本,每个人都从加工故事的过程中得到了无穷的乐趣,最后这个故事被传成了:“小李的爸爸老李其实是黄鼠狼变的,一到了晚上,他就穿着板鞋去邻居家偷鸡吃。”
之后老李就发现村里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了,村里的鸡看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太对劲了。
这类故事可以称之为民间文学或者口头文学,我小的时候,二姨姥总会给我讲一个故事,说有姐弟俩去看外婆,结果还没走到地方,就在半路上遇见了,但这个外婆是大老虎变的,晚上外婆搂着弟弟睡觉,一边睡一边啃,姐姐好奇外婆在吃什么,外婆说是小萝卜,姐姐也要吃,外婆就把弟弟的手指递了过去,这个恐怖的故事对我幼小的心灵,完全没有造成伤害,当时比较好奇的是人的手指真有那么脆吗?
(小孩子总是有着异常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可能是因为懂得少,现在偶尔走个没啥事的夜路,还会感觉心里没底,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蛰伏在那里,想象力丰富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我读了一些书,知道在福建民间也有着虎姑婆的传说,所以这个故事很可能是经历了数代,无数人的传播,才从福建传播到了遥远的东北大地。得到广泛传播的故事未必是好故事,但一定是拥有广大群众基础,极具生命力的故事。
这类故事在农村可能叫民间故事,放在城市就叫都市怪谈了,现在网络很发达,我自己闲着没事都能刷到一些,有的已经传了几十年了,这说明还是有不少人觉得这东西有意思,它还是有一些点打到了人的内心深处,所以我觉得一个故事只要写得足够有趣,它就有一直流传下去的价值,无论是在纸质书籍上,网络上,还是人们的口中。
补充:想了解这类故事的,推荐去看袁枚的《子不语》,堪称古代猎奇民间故事大全,带着一股粗砾的民间气息。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