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在突如其来的雨帘内,开一朵花。一朵寂静的花。
千万支雨矛掷向它,击中它,短暂地覆盖它,又滑下。
它没有被洞穿或摧毁,连一点儿挣扎的痕迹也不留下。
只有节令方可萌发它、催生它、艳丽它、萎谢它。
它在轰然的雨中寂静。
它不感觉受苦,那便没有苦难。
你猜它是什么颜色的花?
我想要在苍茫的蓝灰色海面上,行一只船。一只孤单的船。
褐色的鹰隼和黑色的乌云在上空盘旋,白色的海鸟和青色的海风在身畔伴飞。
它希望没有什么会特意为它停下。
是它选择了孤单,将沉默如盾牌竖起。你不明白。
孤单是多么浩大的欢喜,空旷敞亮,你不明白。
“当当!”“叮叮!”“空空空!”只有孤单才能敲击出如此美妙的声响。
行,行,行——行进在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海上。
你猜它是什么颜色的船?
我想要在迷宫般的梦境里,裂一条缝。一条可以呼吸的裂缝。一条可以重来的裂缝。一条可以容纳软弱也可以盛放泪水的裂缝。
喘息归来再战斗。复原之后再战斗。亮出软弱哭干眼泪,再回到迷宫里,再摸索,再战斗。
想着那朵寂静的花,战斗。
想着那只孤单的船,战斗。
徒劳地战斗。
因为如果梦境是迷宫,就应退出或劈开,本不该依着别人的规则,玩自己不情愿的游戏。
因为花寂静船孤单全因享受,与抗争无关。
硬挺着去战斗的人,往往已先输掉些什么了。
雨停了。梦境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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