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1
时间刚刚过了9点，李译新已经自己开车到了临南文艺出版社楼下。他疾步进入大厅，走到前台，“你好，我找易崇明。”
“你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你就跟他说，市公安局的李译新来找他。”
“好的，”前台小姐拿起电话，按下几个号码，听筒放在耳边响了几声后，对李译新说：“先生，易主编就在您后面，刚刚进门。”
李译新回头喊住了易崇明。
低着头走路的易崇明听见有人喊自己，一抬头，“哟，李队长，你好啊。”
李译新点点头，“我今天可是专门来找你的。”
“那去我办公室谈吧，走。” 两人一同上了电梯。
进了易崇明的办公室，李译新坐在了沙发上，易崇明给他泡了杯茶。
“李队长今天来，有什么事呀？”易崇明坐在办公桌后，笑眯眯地说。
“茶不错，价格不便宜吧。”李译新喝了口茶。
“李队长还懂茶？我还还有一盒没开封的呢，待会带着。”
“那就不必了，易主编真是大方呀。”李译新笑笑，“这么好的茶叶，我可不敢夺人所爱。”
“言重了，言重了。”易崇明说：“我也不懂茶，都是瞎喝，哈哈。”
“您是文化人，怎么能说是瞎喝呢。”李译新放下茶杯，“茶叶我就不要了，今天来，想向易主编讨样别的东西。”
“哦？不知道李队长说的是什么呢？”易崇明依旧眯着眼睛，只是笑意减少了。
李译新注意到了易崇明表情的变化，笑着说：“易主编不要紧张，我不是来问你要金银财宝的。”
“李队长真会说笑，那，要什么呢？”
“想要个奖。”
“奖？什么奖？我怎么听着有些糊涂呀。”
“我来你这，还能要什么奖，推理小说大赛的一等奖。”
“李队长还是来说笑的，大赛都结束了呀。再说了，一等奖已经有获奖者了，就是那个何波。哦，您今天来，是为何波的案子吧？”易崇明笑笑，“李队长真幽默，来了还先跟我开个玩笑。”
“一等奖给不了，那二等奖呢？”
“李队长又开玩笑了。哈哈哈。”
“三等奖我就不要了，获奖者我认识，一个后辈。”李译新晃了晃杯子，“易主编，你这奖能给得了别人，怎么给不了我呢？”
“这话从何说起呢？”
“今天我是一个人来的，就是想听你说句真话。”
易崇明看看李译新，“我刚刚说的都是真话呀，大赛都结束了，哈哈，如果李队长对推理小说有兴趣的话，明年来参加，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呀。”
“既然易主编不肯说实话，那就算了吧，我就先告辞了。看来，还是何波的母亲和您的关系好呀。”李译新说完便起身，走到门口时，李译新停住了，“易主编，我今天走出这个门口，下次再来，就不会是单独一个人。当然了，也不一定是我那个部门，再见。”
“等等，”易崇明嗅出了李译新话中的意思，“李队长不要着急嘛，坐下慢慢说。”
“我这么有诚意的一个人来，你都不跟我说实话，不坐了，走了。”
易崇明赶忙起身上前，“哎呀，我这不是也想学李队长，开开玩笑嘛。快请坐，快请坐。”
李译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也不说话。
易崇明先开了口，“李队长想知道什么，就请直接问吧。”
“何波那篇获奖的文章，是他自己写的吗？”
“不是，是别人。”
“谁？”
“是我们出版社的另一个签约作家，高江。”
“我就知道，哼。”李译新说：“其他的还是易主编您自己说吧，总让我问，也不好吧。”
易崇明犹豫了一下，“那我们今天说的···？”
“我既然一个人来，就是为你着想，你不要有顾虑。”李译新笑笑：“我是刑警，不是来侦破经济案件的。”
“哦，”易崇明刚要开口，又被李译新打断了。
“易主编，你可不要再有所隐瞒了，大家都挺忙的，我也不想老来麻烦你。”
“明白，”易崇明点点头，“我们出版社一路走来不容易，以前就在一栋老旧的小楼的办公。我上任以后，进行了市场化改革，使得出版社又迸发出了新的活力。不论是出版社的竞争力，还是员工福利，都有了很大提高。”
“诶诶诶，易主编，你再这么聊下去，我可走了。”李译新再次打断易崇明，“咱就说说推理小说大赛这事，其他的我不问。”
易崇明端起杯子，却发现空了，随手放下了杯子，“这次大赛的冠名权卖了不少钱，除了活动费用和发给作者的奖金外，还结余不少。”
半天没说到点子上，可李译新又不好再打断他。既不能让易崇明知道自己了解了多少情况，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想了解那哪部分。以免这个老滑头挑着说。
“这部分结余，都是全部入账的，绝对没有问题的。”易崇明咳了一下，“另外，何波的母亲给了我一些赞助费，让我照顾照顾何波。大概有···”
“具体金额不用告诉我，我说了，你不要有顾虑。”李译新适时说到：“我只听事，不听钱。”
易崇明吃了颗定心丸，接着说：“何波自己写不出来，我就帮他找了高江，替他写。”
“是你直接联系的吗？”
“不是，我让负责推理小说的编辑给我推荐了人选，然后安排其他人去谈的。”
“谁？”李译新问。
“刘文山，办公室主任。”
“嗯，接着说。”
“第二名的作品，高江也参与了。韩薇一开始自己写的，但是和比赛不太贴切，不能算是推理小说，所以让高江又润笔了一下。”
“韩薇和何波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吧，没听说他们认识呀。”
“高江知道自己是给谁当枪手的吗？”
“写作之前应该不知道，不过大赛的获奖名单一公布，他应该就知道了。”
2
李译新一回到办公室，还没坐稳，王睿就敲门进来了。
“李队，你昨天让我查的事情查清楚了，那八辆车里没有车主名叫凌雪的，也没有配偶或者直系亲属里有这个名字的，起码从户籍档案上看没有。”
“好，我知道了。”
“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呀？这个凌雪和何波的案子有什么关系？”王睿问到。
李译新看了看王睿背后，“去，把门关上再过来。”
王睿转身关了门后，坐在了李译新办公桌的对面。
“那个牛冬冬，怎么样了？”李译新问。
“还没招呢，拒不交代。”王睿回答。
“行，回头没什么事情，看能不能找个借口，先放回去，但是不准离开本市。”
“什么情况呀？他不是有重大嫌疑嘛。”
“这回，我们可能是着了别人的道了。”李译新将何波和高江的事情说给了王睿。
王睿听完后半天才吭声：“那这高江，是高手呀。”
李译新点点头：“没错，这回遇到对手了。关键是，现在还没掌握什么确实的证据。我刚刚所说的，还只是推测，缺少真凭实据。”
“那我们是不是要从这个凌雪入手呀？”
“凌雪只是其中一方面。如果这一切真是高江设计安排的，那么他既然能让我们怀疑到牛冬冬身上，就会想办法掩护凌雪。”李译新说：“现在先不要打草惊蛇，要暗中调查。还有韩薇，也摸摸底，看她有没有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如果只是被高江拿来打掩护，让我们先误以为是参赛落选者所为，之后又借韩薇口来让我们更确定牛冬冬的嫌疑，那么就不用管她了。”
“明白。”
“你再找相关部门配合一下，查一查凌雪，高江他们最近的账户资金动向。支付宝、微信还有其他网络支付账户，都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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