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友

作者: 心之所钟 | 来源:发表于2023-01-09 19:53 被阅读0次

    虽然我只住了两天院,对同一个病房的病友只有个大概印象。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看清这些病友们的长相,便与他们匆匆道了别。当然,这无所谓遗憾,也无所谓可惜,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绝大部分都只能是匆匆一别。

    我们那个病房,包括我在内,总共住了六个病患,两男四女,有病友对男女混住提出异议,护士解释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病房床位太紧张,因为很多病房床位都被新冠患者挤占了,所以只能请大家体谅。

    病房最里面的是一位男病友,他伤的应该是脚吧,不太确定,也没有特意去关心。他的年纪大概在六十岁左右吧,没怎么看到正面,所以也只能估计。他由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陪护着,他在我手术后的第二天也被抬上推车,推到手术室去了。

    在医护人员把他从床上转移到推车上时,我突然听抬他的医护人员说他太瘦了,便抬起了我好奇的眼睛,想要看看这人有多瘦,只见他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裤腿内,没有看到丝毫肌肉的痕迹。我心里暗暗惊叹道,是够瘦的。

    等他手术回来,从我床边经过时,我抬头看了一眼,无意中看到一只露在被子外面的脚。那是非常特别的一只脚,特别到让我惊叫了起来。它呈青紫色,像是肿的,看不出脚上的血管,也看不出脚骨,甚至也没有看出脚指头。它就那样在我眼前一晃而过,让我记忆深刻。

    与以上男病友并排的是一位女病友,她的年纪应该在五十岁左右吧,她伤的是脚,这点我能肯定。相对来说,她好像还比较活跃呢,但她没有固定的家人陪护,所以她有什么事都叫护工。伤的是脚,下床都困难,所以只能请护工吧。当时就是她对男女混住提出异议的。

    她也是在我术后的第二天动的手术。她可能平时有高血压,在手术当天,护士给她测量血压时,高低压都有点偏高,她听后,觉得不太可能,要求等会儿重测,说可能是自己的坐姿不对。好在一会儿过后,再次测量就基本正常了。

    手术回来后,因为她伤的是脚,所以手术后的她连裤子也没法穿,对此,在护士要求她把脚垫高时,她表示了她的不满。

    我旁边的病床上应该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病友吧,我没有见过他的脸,之所以认为他三十岁左右,是从第二天来陪护他的女人来判断的。那女人看上去很年轻,而且也挺时尚的,瘦瘦高高的,坐在他床头陪了他一整天。

    我的床与他的床形成了一个丁字形,当然中间还有过道。他用脚对着我,并且没有见他坐起来过,所以认识这位病友,我只能通过他的脚来认识。

    他伤的也是脚。因为脚受伤了,护士都要求他们把脚吊高,应该是防止肿胀吧。确实我从那吊高的脚底心来看,那脚是没有一丝肿胀感的,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脚的一侧发青,至于这只脚伤得有多严重,我就无法判断了。

    我不知道他住进这病房多久了,反正我出院之前,他的手术好像还没有安排下来。

    剩下的两位病友都在病房门口位置,是两位女病友,一位六十岁左右,一位应该是三十岁左右,两人都属于偏胖体质,伤的位置也差不多,和我一样,都是左肩上。

    六十岁左右的这位女病友,她也是在我术后的第二天动的手术。她是这天第一个安排手术的,好像八点不到就推出去了,但却到十二点多才被推回来。

    这期间,某人一直在奇怪,怎么她动个手术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呢?因为我当时动手术时只耗了一个多小时。这可能就是年轻与年老之间的身体素质差异吧?并且她也有高血压。

    不过回来之后,等她的麻药劲儿过去,她整个人的状态却好得出奇。虽然她回来后,在她的床头多了一台仪器,她那只没受伤的手上连着一串线头和输液管,但她却能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坐起来,这不得不让我佩服。

    后来得知,她做的是全麻手术,并且术后用上了镇痛泵,想必她能自己爬起来,跟这镇痛泵有着很大关系吧?

    她也没有固定的陪护。对于第一天陪护她的是男是女,我没什么印象了,第二天陪护她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好像是她的侄女,第三天,当我们准备出院时,我看到在她床边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的奶奶。她也没有叫护工,所以在没有任何家人在身边时,基本上她只能靠自己,或是请身边的病友帮忙。

    我在病床上坐累了,上完厕所后,在门口的两张病床中间站了一会儿,与这一老一小的两位病友简单聊了几句。通过聊天,我知道这位六十岁左右女病友的老伴脑梗了,所以没办法来陪护她,儿子来陪过,但不能天天请假守在这里。

    这位病友最让我吃惊的是,在我们准备出院时,她要准备去拍片。我与某人先走出病房,等我们账结好,准备去地下停车场时,我们在外面又遇到她了,只见她与我们打过招呼后,便快速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了,最后甚至可以说是跑远了。这让我看得目瞪口呆,她的状态怎么会这么好呢?某人也说她好像看不出病态,我只能在心里把她这种好状态归功于镇痛泵,要不然我没法解释得通。

    最后这位三十岁左右的女病友,我最开始认识她,是因为她的声音,那声音与我认识的一位朋友的声音很像,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从她的言语中,某人断定她与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也因为这层关系,我对她有了些好奇,她是谁?哪个单位的?人长得怎么样?该不会是哪个熟人吧?

    当然,后面特地找她聊了几句,也粗略地认识了一下,她给我的印象,我只能说,人与声音是不能划等号的。虽然声音熟悉,我们也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我却并不认识她。

    我有想过,要不要在我们之间留个联系方式呢?毕竟同病相连过,但想想又感觉好像没什么必要。

    她比我晚一天摔跤,也比我晚一天住进病房,那时已经是周五了,听说周六周日医院是不安排手术的,所以她的手术安排到下周了,具体下周几,就说不清楚了。

    我与这位病友聊天时,这位病友身边也没有陪护,因为她这一两天内不动手术,所以她老公先回去了,应该是准备快动手术时再过来吧。

    之所以想要写这些病友,一是想记录一下自己的经历,二是通过观察,真心发现没有人的生活是容易的。与这些病友们相比,我似乎幸运多了,一进来就安排了手术,还日夜有人陪护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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