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餐巾纸

这天，高奶奶带着五岁的小孙女到丰台冠京隆集贸商场，先买了一套宝宝穿的内衣，又买了许多小孩发夹和小辫绳，时间已近中午。

“宝宝肚子饿不饿？”奶奶问。“奶奶，我肚子好饿啊！”宝宝答。“奶奶请你吃牛肉面好不好啊？”“好啊，好啊”。于是祖孙二人朝丰台北大地一家“手扞牛肉面馆”走去。

落座后，奶奶点了两碗牛肉面，宝宝点了韭菜炒鸡蛋。不一会，面菜就上来了，宝宝和奶奶就香香地吃起来。吃到中间，奶奶发现餐巾纸盒是空的，就到前台要餐巾纸。前台服务员顺手递给奶奶一包餐巾纸，奶奶从中抽出几张，又把纸包还给了服务员。

期间，奶奶又加了个鸡蛋汤。

之后，一位十六七岁的女服务员端着汤过来，两眼直盯着空空的餐巾纸盒和桌面，问：“你刚才拿的餐巾纸呢？”奶奶答：“我抽出几张后又还给前台服务员了”。那姑娘看看餐巾纸盒，看看桌面，又看看奶奶的包包，似怀疑什么。

奶奶说：“姑娘，那包纸我真的还给前台了，这些纸是我自己的手帕纸”。姑娘仍带着质疑离开了餐桌。

吃饱后，因后面还有排队等桌的顾客，奶奶赶紧带着宝宝起身。奶奶利用站起来之际，顺手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和餐巾纸。“奶奶，别管了，我来收拾吧”。奶奶抬头，那边走过来一高个女服员，约三十来岁，穿着橘黄色工装，戴一顶兰底白花员工帽，面带微笑的脸上，透着成熟女性的味道。“奶奶，这些您不用管了，我来收拾就行。”还顺口夸了句，“这个小朋友真漂亮。”旁边等座的两位中年妇女，也笑着夸宝宝漂亮。

回到家后，宝宝突然问：“奶奶，那个小姐姐为什么怀疑您偷了她的餐巾纸？”

“啊！她怀疑了吗？”奶奶答。

“怀疑了，我都看出来了。为什么？她为什么怀疑我们偷了餐巾纸？”

“为什么呢？大概是看奶奶穿的衣服不好，以为奶奶没有钱吧？”奶奶很不自信地回答。

“可是奶奶有钱啊，奶奶有好多好多钱，即使奶奶没有钱，也不会去偷别人的东西啊，这是奶奶告诉宝宝的。”

奶奶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宝宝明白。可固执的宝宝仍揪着奶奶不放，非要问明白为什么。

“一分钱能难倒英雄好汉”，孩童的一个“为什么”，可真难倒了年迈的奶奶。

奶奶搂着小孙女，望着她漂亮的眼睛，认真地说：“因为那个姐姐太小，正是在学校读书的年龄，也许因为她家里有许多困难，很缺钱，需要她出来干活挣钱。如果她能在学校读书，读很多很多书，肚子里有很多很多知识，她就会看人了，看出谁是好人，谁是小偷。只有有学问的人，才会看人，不会以貌取人，懂了吗？宝贝！”

小孙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倏尔又加了一句，“奶奶，我一定好好上学读书，读好多好多书，像我爸爸妈妈一样，读个大博士。”“好啊，爸爸妈妈都是化学博士，你要读什么博士呢？”“我要读个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的博士。”“那你就读个心理学博士吧。”

“对，我就要读这个博士。”

“好了，奶奶未来的大博士，现在该讲故事，睡午觉了，快去拿你的童话故事书来，咱们讲两个故事，就睡觉。”

听着故事，宝宝依偎在奶奶的怀抱里，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奶奶却睡不着了，在想：人，最无奈的大概就是无法选择父母吧！小小年纪，过早地混迹在这杂乱的群体，染上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庸俗和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