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裕王轻叹一声。
“怎么会?我也和这人打过几次交道,完全看不出啊。”苏徒说。
裕王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了,东瀛人本也是秦国徐福的后人。要说这事其实也是我的手尾,当初王妃病重,有人推荐说东瀛国有一种医术能治的好,就请来了这个后来叫马楠芳的东瀛人,原名叫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他的身份关碟,还都是我,我托了人给他伪造的,当时为了避免麻烦,直接弄成了我国子民。这都小二十年了吧。”
“王爷。”苏徒皱了皱眉,一幅欲语还休的样子。
“什么?”
“王爷,当初给您引荐他的是谁,您还记得吗?”苏徒问。
“这个,好像是,好像是一个老侍卫,死了,已经死了。”裕王说。
“王爷,这马楠芳和姚廷安是什么时候成的师兄弟,您知道吗?”苏徒又问。
裕王刚想回答,苏徒伸手一比划示意他别说话。裕王一惊赶忙望四周看,却见一只王府内的野猫,在阳光下闪着油光锃亮的条纹,“喵呜”一声从银杏树上窜下了地。
裕王看此情景,一笑刚刚开口说“你也太小心了。”不料,他却发现姚廷安不知什么时候,竟从身后闪出身来,仍旧是那副人前嬉皮笑脸的样子“王爷,小心驶得万年船!”
“啊,啊,是啊。我就不管了,你和苏徒小心办案!”裕王吓了一跳,赶忙遮掩住慌忙的神色,冲苏徒微微一点头,转身走了。
“哎,我是不是吓着王爷了?跟见了鬼似得,你们说什么呢?”姚廷安几步蹭到苏徒身边。
姚廷安可能刚刚查验了尸身,灰袍子的前襟溅满了血,手上也没有擦洗干净指缝间也能看见已成黑褐色的血迹,身边几只闻着血腥的苍蝇看他站定已经围着他绕起了圈子。
苏徒一皱眉,出于武者的尊严,他没有捂鼻子,但仍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对姚廷安说“你看看这幅尊容,活脱一个地狱里剜肉放血的小鬼。”
姚廷安嘿嘿一笑,把两只手在地下的黄土上蹭了蹭,又搓了搓手,站起身来说“军爷,我还真查出东西来了!”
“哦,说来听听。”
不料姚廷安却摆起了架子。“我说军爷啊,我好歹也比你大着几岁,以前你是王爷身边人,咱不敢造次。现在你我马上就是在一个槽子里吃豆饼的瘦毛驴,我就不得不说点什么了。”
看着这个活宝,苏徒又好气又好笑“你说吧,利索点。”
“今天中午盛丰楼,有人请我吃饭,席间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去不去?”姚廷安说。
“请你吃饭,我去干嘛?”苏徒说。
“好,你说的不去啊”姚廷安转身就走。
“哎呀,行,行。我去。真是。”苏徒无奈。
这时,太阳在已经高高升了起来,天空蓝的正透彻,苏徒看着姚廷安的背影,此时他的影子正无比清晰地投射在王府绒毯一般的草地上。
盛丰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每到饭点,这里都车马流动,人来人往。往往是一桌吃完,另一桌马上就座了进来。而正是盛丰楼生意的火爆,带动了周边街巷也满是面食、烤饼的摊铺,那些送主人来的车夫奴仆们,往往就在这里对付一顿。
“我要知道是这个意思,我就不来了!合了齐是我请客啊。”苏徒一边发火一边往盛丰楼相反的方向走。
“你看你,这地方你还能少来了。”姚廷安一边说一边拉苏徒往回走。
苏徒却紧走几步,一屁股座在街边“刘记面食”的长凳上,丝毫不理会姚廷安,对腰间缠着手巾的食摊小老板说“两碗过水凉面,切半斤牛肉。对了,你喝酒不?”苏徒又转身问姚廷安。
姚廷安气鼓鼓地站着,看到苏徒死活不动身他望了望不远处人声鼎沸的盛丰楼,叹了口气,大声对苏徒说“不喝!爷喝不惯这里的劣酒。”
苏徒还没说话,那“刘记面食”的老板可不干了“这位爷,我看看您这高级的嘴去哪里喝玉壶春。”说完,看了看姚廷安猥琐的形态竟自往前走了几步。
“哎呀,这不是姚爷吗。我说谁呢看着跟个大耗子似得。前几天夜里打更,冻坏了,是谁在我这又喝酒,又要烤白薯的。钱还没给,你就跑了,今天在这充什么大尾巴鹰!”这位老板生意不大嗓门却不小,一般冷嘲热讽引得左近都回头看。
姚廷安一听,脸上就挂不住了赶忙坐下,一边悄悄拉着老板的袖子,“今天我们长官一起给,一起给。给我把你这里的五年老曲来上半斤,来上半斤。”
老板哼了一声,甩开姚廷安的手走了。
苏徒像看戏一般看着姚廷安和老板斗口,心中暗笑,居然敢抽我的秋风。
不多时,一碟煮的烂透的牛肉端了上来。姚廷安自治盛丰楼无望,也毫不客气,轮起筷子夹住牛肉往嘴里死塞。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苏徒用筷子挑着面慢慢吃着。
“王爷,上午和你说我的事了吧。”姚廷安终于停了筷子,斜了斜。
“恩,说你能破案,能验尸,刑部大拿,万事靠你。”苏徒斜着眼看着他。
“你看你这人,我好歹也救过你的命。骂我,骂我不是。”姚廷安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苏徒嘿嘿一笑,问姚廷安“你验尸有什么结果?”
“结果就是来街边吃了碗过水凉面,现在从头到脚凉快透啦。”姚廷安说。
苏徒也不在问,低下头呼噜呼噜吃面,很快就吃完了。
“留下结账,我先走了。”苏徒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嗨,和你开玩笑,你看你。不都说清楚了吗,咱们以后是一起干活的,得好好相处。”姚廷安嘻嘻笑着,一面给苏徒倒了一杯酒。
“你不说,我不问。反正会有人问的,我也不过早知道那么一会,无所谓。”苏徒看着那杯酒。
“好好,我跟你说,跟你说还不成?”
“...”
“屋里那三个侍卫的直接死因是...”说完,姚廷安神神秘秘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点穴?”
姚廷安摇了摇头。
“暗器?”
姚廷安又摇头。
“你说吧,不猜了!”苏徒怒道。
姚廷安噌的一声从胸口掏出一段竹子,看上去是中空的,冲苏徒摇了摇。
“这是什么?”
“你可别害怕哦,这是凶手。嘿嘿嘿。”天空中悄无声息地飘过一朵云彩,遮住了方才的日头,苏徒竟觉得有些冷,再看姚廷安好像影子又那么不很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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