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台湾有个美女作家自杀了。恕我孤陋寡闻,看到那条新闻才知道有林奕含这个人。照片上的她气质优雅,笑靥如花,可惜她的人生永远定格在了26岁。
91年出生的她是台南皮肤科名医林炳煌的千金,从小成绩优异,一直是学霸级的人物。曾经是台南唯一在学测中取得满分的学生,林奕含在高中时就已经引起媒体关注,甚至称她是“最漂亮的满级分宝贝”。但由于身患抑郁症,林奕含考上台北医学大学医学系之后,仅两周就退学。之后她重考上政治大学中文系,但由于第三年病发再次休学,未能拿到毕业证书。
接受台湾“报道者”网站采访时,林奕含说:“没有人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不甘心,这个疾病它剥削了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我曾经没有空隙的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原本可能一帆风顺的恋爱,随着生病的时间越来越长,朋友一个一个离去,甚至没有办法念书,而我多么地想要一张大学文凭。”
可惜世人对抑郁症患者大多持不理解态度。她曾说:“奇怪的是,没有人要听我讲内心那个很庞大的骚乱、创伤、痛苦,没有人知道我害怕睡觉、害怕晚上、害怕早上、害怕阳光、害怕月亮。”
在政治大学读书期间,林奕含曾经由于患病无法参加期末考,在她拿着诊断证明向系主任解释时,对方回答:“精神病的学生我看多了,自残,自杀,我看你这样蛮好,蛮正常的。”随后他拿起诊断书,质问林奕含:“你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我很想问他,是用什么来诊断我?我的坐姿、洋装、唇膏、或是我的谈吐?这个社会对精神疾病患者的想象和期待是什么?是不是我今天衣衫褴褛、口齿不清、60天没有洗澡去找他,才会相信我真的有精神病,又或者他觉得精神病根本不是病呢?虽然当下我很懦弱地只答道,从医院拿的。”
而她看了快十年的精神科,医生一直没有给她准确的病名。
由于感受到他人对精神病及精神病患者的误解,2016年4月,林奕含在自己的订婚宴上用长达20多分钟的致词,以精神病患者的身份,描述多年来自己经历的痛苦和折磨。
“如果今天婚礼我可以成为一个‘新人’,我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要成为一个对他人痛苦有更多想象力的人......我想要成为可以实质上帮助精神病去污名化的人。”
可悲的是,她在前三次自杀都没有成功的原因,是她想跳楼自杀的时候却发现,对面巷口的管理员并不关注她的行为,而在偷看她的底裤,看她走光。这一切,让她觉得太丢脸了。
在她死后,父母才发声明指出:“奕含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纠缠着她的梦魇,也让她不能治愈的主因,不是忧郁症,而是发生在8-9年前的诱奸。”并且说出作者本人就是其生前出版的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的主人公。她在幼年曾经被其补习老师性侵。只是这样的时候是不是来得太晚了?如果在她生前,父母能够和她进行良好的沟通,我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是另一个结果?
林奕含拥有良好的家世,可是家人的教育理念却还是偏于保守。她在书里提到曾向父母求助过,说“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
而母亲诧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是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地人。所有教育不就是这样吗?”甚至当她试探性地询问母亲,男老师骚扰女学生该如何应对时,得到的却是女学生在发骚这样的结论。
所以年少的林奕含只能把痛苦埋在心底,为了使自己不再被折磨,她强迫自己爱上老师,因为相爱的人之间,做什么都可以。或许这些就是她抑郁症的根源。
说到抑郁症,我不禁想到之前因此自杀的男星乔正梁,因为我不看综艺节目,所以我也是在他死后才知道他。据说他生前性格活泼开朗,谁也想不到他会走到那一步。
其实生活中,有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抑郁情绪,如果不加以调整,任其发展,就会越来越严重,直至发展至轻度、中度,乃至重度。记得之前看过一个从抑郁症中走出来的人的自述,她说:抑郁症患者想死,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活着太痛苦了,所以觉得死了会更轻松。在死亡的时候都会有本能的求生欲的。
虽然这个社会对抑郁患者持越来越宽容的态度,但是有很多人仍然因为对此难以启齿而选择了逃避甚至伪装,所以就给诊断带来了困难。而知道自己患了抑郁症,如何走出来,却极其艰难。如林奕含,定期治疗了十年,仍然没有和自己和解。药物吗?有些人吃药的效果甚微。心理疏导吗?价格昂贵不谈,选择合适的心理医生并非易事,而且需要的是长期的心理疏导。中国人的性格是很少会主动求助,而心理医生的分布却是极其不均匀。在基层的很多医院,心理门诊几乎形同虚设,很少有专业的心理医生,几乎都是别科的医生兼顾。而有些学校的心理课程常常被别的课程挪用。
希望父母与子女之间多一些交流,多一些宽容和理解,愿每一个人都能找到他的倾听者,哪怕只是静静地听着,就好。
希望抑郁症的问题可以被重视,林奕含之类让人心痛的事情再也不要发生了。
P.S.,前几日有个朋友说起想建一个收费的微信群,只限抑郁患者加入。因为自己艰难走出抑郁,所以想把她的经验分享。这个想法很好,只是连她自己不确定,会有多少人参加,又能坚持多久。在此祝她成功吧。希望更多的人可以走出抑郁,回归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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