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牙山是我们那儿的一座山,而我要说的“石牙山”是我家的一块地。
在我们那里,我感觉一般起“地名”都是以当地有标志性的山啊、坡啊、路啊等的来起名,这样比较容易记、也容易找。当然,这只是我大概的认知,也可能还有其它的由来。
我家的“石牙山”就在石牙山山底下,而石牙山底下可不止我家一块地。我家的“石牙山”是一块圆形的凹地,面积大概有六七亩左右,这是我老爹目测的,具体有多大也没有真实的测量过,背靠着大山,四周全是别人家的土地。因为地形比较低,所以很容易积水,这积水少部分是来自地面本身的,而大部分积水都是来自四周高地上的。每到种庄稼的季节,都会听到来自四周高地上农户的抱怨,“唉,下一次雨,这化肥又白给他家放了。”
因为四周的水土都会流失都到我家地里,所以,我家的这块地土壤是很肥沃的。但由于面积大的缘故,虽然不时可以得到来自四方的流失水土,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依旧改变不了它地势低平的局面。
这块地种庄稼是很费力的,因为没有路进去,而四周又都是别人家的土地。所以,每年春种都要赶在别人家还没有种的时候就去播种,这样就可以驾着小黄牛车直接进去,不然就只能扛着家伙进去了。而在秋收的时候,又要赶在别人家还没收割的时候去收割,怕后期雨水浓了,又给老天收去了。所以,里面的作物基本都是靠老爹一袋一袋的扛出去的,有时偶尔我们也会帮着用篮子背出去(那会我还小)。“费力是费力点,但总比被水淹了强吧。”每年收割的时候,都会从红汗直流的老爹嘴里听到这句话。
当然,可不是每年都有好运气的。记得有一年,种的是玉米,好像玉米刚可以煮着吃的时候,就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家里很是忐忑不安,今年可能又要白种了。雨一停,老爹就要去看情况,可刚走到村头,看到水塘里的水满了,就说到:“不用去看了,已经淹了。”这是他多年总结的经验。一到山脚,都还没有到地里,就能远远听到青蛙或是蛤蟆呱呱呱的叫声,走近一看,果真汪洋一片,只是水都是浑浊的。“唉,真的白种了。”老爹不免埋怨道。
等过了几天再去瞧,泥水大多褪去了,只是还有几片零星的积水,断断续续的,而剩下的就是满目苍夷的、身上都裹满泥巴的、歪歪斜斜的玉米杆子。“哎,都是粮食呐!”老爹叹道。于是,一家子开始摘起还能看得见的玉米棒子,毕竟还能拿回去喂喂猪、喂喂牛啥的。
然而,在一处积水面积有圆桌大的地方,可以看到上面浮着一层层的水沫子,还不时冒着泡,而且积水也稍微比其他地方清澈,最主要的还是那里的地面上基本没有玉米杆子,很是奇怪。老爹叫我们不要过去,他用了一根长棍子去试了下水的深浅,竟然触不到水底。
我们也好奇,畏畏缩缩的用棍子去试了试,还真是深不可测。“应该是下大雨那晚,一个大雷把这里的地根子打穿了。”老爹这样推测到。这时牛儿也在周边啃着玉米包子,我赶忙把它拉到离那儿远远的地方拴着,深怕它会像我们一样好奇而不小心掉进去。
大概过了几周,我们再去看时,积水都没有了。而那个我们好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形深凹,大概凹到地下一米多。还以为老爹会叫我们赶紧抄家伙把这个小井填了,“就让它这样吧,可能还是个落水洞呢?”老爹咧咧嘴说道。而又怕周围的土坍塌给填了,所以花了几天时间在这个小井周围砌满了石头。
远远的看去很是奇怪,原本就低的地面中心,又多了一口露天小井。周围的人也纷纷问起缘由,老爹得意的笑道:“看着吧,以后这块地不会被水淹了,那是一个落水洞。”也有人道:“既然会落水,那也可能会出水。”老爹答道:“会出水,那可就是一块宝地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年以后,我家这块地就再也没有被水淹了,每年也都是大丰收。但也自从那年以后,雨水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的大了,村子里的水潭也再没有满过,甚至还出现干枯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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