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欧阳少恭，有些不同。
虽然他以前也挺有病的，但最近好像病得更厉害了。
沈夜躺在悬崖底部的石头上，看着自己仅剩10%的血槽，一边回血一边无奈地思考着。
今天上线后收到欧阳少恭的召请， 传送过去就发现自己正在从崖边下落。显然，少恭仗着有飞行能力，在悬崖边缘使用了召请道具，而自己就只能惨叫着从空中直线坠落到崖底。
昨天，少恭让他打开一个盒子，他刚按下确定键，盒子突然变成了颜色艳俗的五彩花车，载着他绕主城的各大街道巡游三圈，还伴着震耳欲聋的婚庆音乐。
再往前一天，少恭把他带进布满藤蔓的森林，欣赏了他被藤条捆绑的各种姿态，并且截图制作成精美相册邮寄给他。
沈夜倒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有点搞不懂，欧阳少恭这是想做什么。
他爬上悬崖找到了少恭，这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树下弹琴，还对他露出无辜的笑容。
“哟，好巧，你也在这里。”
“干嘛摔我？”
“嗯？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欧阳少恭歪着头看他。
沈夜心里一动，觉得有些好笑：“你这个样子，和他有点像诶。”
“谁？”沈夜话里平添的笑意反倒让欧阳少恭有点诧异，他略一思考，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谢衣？”
“对啊，你的恶作剧很像他，你装无辜的样子也像他。”沈夜说着，故作夸张地跳开一步，“你不会是谢衣的小号吧？”
琴声戛然而止，少恭修长的手指按在琴弦上一动不动，眼帘低垂着，依旧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问道：“你认为呢？”
沈夜原本只是想开个拙劣的玩笑，对方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凑近了一些，试探性地问：“喂？不会吧？难道被我说中了？”
语气中的调侃还没来得及完全呈现，胸口就受到一波冲击，欧阳少恭一掌将他大力推开，甩下一句：“我就是我，别把我当成其他人！”
说完，传送了。
沈夜愣愣地看着传送的光芒散去，吐出一个字：“啊？”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在一处屋顶上看见了欧阳少恭。
“总算找到你了，我快把地图跑遍了。”
欧阳少恭冷冷地背对着他，“如果你没丢掉的话，我给你的【追踪器】，可以直接传送到我附近。”
“……。”居然把这个忘了，如果不是气氛不太合适，沈夜很想发一个吐血的表情。
正在纠结怎么化解这尴尬的气氛，欧阳少恭倒是先笑了:“哈哈，逗你玩的啦。今天是我态度不好，抱歉，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我吃错了药。”
“我没有……”
“我知道那样很蠢，但我很介意你把我当作谢衣的小号。”
“我不是……”
“其实也没什么，说明白了就好啦，我以后也不会再莫名其妙地说奇怪的话了。我们回去吧。”
他终于转过身来，逆着光，看不清表情，语气轻快，“走呀，今天的副本还没刷呢。”
沈夜上前一步，握住他宽大袖袍下削瘦的手腕:“你装什么好人。”
想了一路的话毫无章法地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不是谢衣，我也没把你当成谢衣，你不喜欢这样的玩笑我以后就不开了。但你明明就不开心，为什么不说？你总装出这么一副好人的样子不累吗？”
发觉少恭的手在微微颤抖，沈夜懊恼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不，不是，我是想说，你很温柔，可是你可以对我发火没关系的…”
“唉…” 欧阳少恭竟然还叹了口气，沈夜更是手足无措，直到对方抬眼看他，“你…抓疼我了。”
沈夜连忙松手，少恭的表情终于清晰起来，“你说得也没错，我是在装好人。你问过我，为什么不换公会。当时我说的是真话，我确实是那么想的，可我也确实是…怨恨的，我会怨恨他们，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只留下我。”他笑得寂然，“我想珍惜和他们的相遇，但最后被留下来的总是我。”
少恭扭过头去，他的长发被风吹起，发梢挠着沈夜的颈窝。沈夜用力把他扳向自己。
“我不会。”他再次握住那削瘦的手腕，“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沈夜”
“嗯？”
“我们在这坐一会吧。”
“好。”
“少恭。”
“嗯？”
“你那些恶作剧是想干嘛？”
“就是…如果你被我这样折腾，还是没有走，我会更有安全感吧。”
“幼稚。”
“沈夜。”
“嗯？”
“我们见面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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