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记得那个清晨,早餐店吃完油饼豆腐脑的我们,在人声嘈杂,冒着热气的小摊,心满意足地抹抹嘴。你在逆光的那头,阳光穿过柔软的发梢,晕出好看的暖黄。
你拖着下巴,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说:“T,我真的好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好”
那年我们都未成年。
一样的青春。宽松的校服,大大的书包,洗的发白的布鞋。校门口的精品店里堆满了淘气可爱的娃娃,女生们开始打扮,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为着下课后的篮球心跳加速,尖叫连连。男生们大口大口喝着冰镇饮料,刚刚长出的喉结上下起伏,还有那颗扑扑跳动的鲜活心脏。
一切都是年轻的姿态,风把绿荫吹得沙沙响,谁谁谁又暗恋了谁,一班校花和三班校草好上了。身边总是那些漂浮的快乐,也许快乐很简单,也许得到的越多才会被拘束,开心过后难免心酸。
其实这个时候我本不该多愁善感,又是一年三月,而我这次不再是观众,要拿上十几年起早贪黑的成果奔赴考场。给我扯了这么多年的蛋一个解释。可能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楼下叫嚷的猫。春天真的来了。
我只是习惯缅怀逝去,为短暂的温暖写墓志铭,却从来不曾如这般用绵长的语句表达酸楚的幸福。
我还是要赘述现实的残酷,距离,经济,稳定的生活,以及种种我们想象不到的困难,这些我从来没有逃避过,可是,生而为人二十余载,我知道,我在物质上从来都是匮乏的,我也向往充裕而稳定的生活,然而,这些都不能成为阻挡我爱你的理由,因为,我更加知道,有些东西远比物质重要,而恰好,你都能带给我。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简单而明亮,我终于从一个阴郁的姑娘变得快乐起来,从这些年浓重的阴影里走出来,重新面对阳光。
我从来都耻于面对和剖析我自己和我所经历的过去,只是隐忍而沉默,将所有的伤害都收进心脏,发酵成我所不能承受的内伤,这些黑暗而多面的自己,曾经一度打垮了我,让我在孤独的里整夜整夜的哭泣。我常常想,如果我早点遇见你,或许,我不会如你遇见我时的那般糟糕。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知道,我想要说的,不是一段失败的恋情,只有你知道,我带着多少负能量。
我抗拒婚姻和家庭,这种抗拒来自于我父母,他们经年的对抗和无法逾越的距离让我绝望和消极,失去对幸福的判断力。也只有你知道,我心里的阴影跟我抗拒的力度成正比,你花费了所有的力气,想要治愈我,想要带我走出这些黑暗。即使你知道,有些伤害可能会像是某种潜伏疾病,在某个时刻突然发作。
所以,我是一个病孩子,我从来都没有美好过,但是,你并没有放弃。
遇见你之前,我坚定地认为,我是个得不到幸福的天煞孤星,所以我已经准备好,接受父母的安排,见一个脾气不温不火的女生,结婚生子,过跟所有人一样的生活。
所幸我遇见了你,你让我看到了光。所幸你离开了我,让我走出了那个“坏小孩”。
时隔多年,想起你还会心酸,却不像从前那般喜欢。
想起你还会心酸,却不像从前那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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