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会把陆游和唐婉两人的《钗头凤》弄混,他们用同一种心情,讲同一桩事情,相同的词牌,相似的语调,辨不出你我。
他说“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这杯酒啊,装了几年的离愁,我们的人生就这样错过了。
她说“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想把心事写在纸上寄给你,却只能倚在无人的栏杆上,念给自己听,错过的人生从此变得艰难。
他说“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我的誓言还在这里,我的心意也没有改变,可又能如何?事实已无法更改,都算了吧。
她说“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我亦无法忘记过去,却不能不面对事实,没有你的日子如此苦涩,而我却只能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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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挚的爱情总是让人向往,可相爱若不能相守却更显悲凉。《钗头凤》的苦涩,即使被岁月浸泡,也不能消减分毫。千年前那一次沈园偶遇,究竟是缘分的仁慈,还是命运的残忍?无人知道,只是唐婉,不久就病逝了。
而陆游呢?临终前写下“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陆游,是否已把故人忘却?
在生命的最后岁月,陆游曾重游沈园。“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怕写、怕说、怕靠近、怕提起——什么都怕,只因从来就没有放下。你就像停在我心里的一根刺,稍一触碰,便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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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离开多年,“玉骨久沉泉下土”;我,却从未忘记,“墨痕犹锁壁间尘”。思念就生长在跳动的心上,纵然伊人早已走过忘川,他也来到生命尽头,却仍旧这样沉痛的回忆着。所谓刻骨铭心,不过如此而已。
老了,今生经历的一切,都在岁月的消磨中淡去。回首过往,好似什么都不值提起。我没有过痛苦吗?丧地之仇未报,有志无处施展,我这一生都在失意的狂风中艰难前行。
可到了今天,又有什么好说的?“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也许,这才是原因吧。你不在,我宁愿喁喁独行,也不想对人倾诉。认定的伴侣唯你一人,若心事不能对你诉说,我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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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一人行走于世间的四十多年里,你,是否回来过?“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我站在桥边,因思念而伤心难抑,河水微漾,我仿佛看见了你的影子。你,究竟是否来过?
星河如烟波浩渺,你早已凝立在世界的彼端微笑。不知答案。而我却愿意相信那就是你,在那些水草招摇或浮光错落的瞬间,看见你了。这样想着,死亡也近乎温暖。
爱上你了,分开也无法忘记。那些被时光雕刻的回忆,舒展成萦绕指尖的墨香,一字一泪的深深印刻在纸上。多希望当我离开之后,还能有人知道啊。
我爱过你,不曾改变,不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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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双飞,微雨如醉;倦举杯,花间入睡。夜色过菩提,风动水波碎。提袖掩面,纵万语千言,心哀难画伤悲。
潇湘静,鼓瑟退,闲看云飞;沧海停,碣石哭,坐数鲛泪。我欲仗剑纵歌,揽日月星辰,心难寐;欲饮酒挥墨,临生前身后,情不归。
风波定,天色灰,流光碎;铜镜开,白发悲,人憔悴。哀此生如梦,孽海沉浮,索然无味;叹幻境缥缈,归墟之境,谁与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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