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期学习诗文的时候常有个问题,要求我们分析作者想抒发一种怎样的情感。我记得很多答案都是“抒发了作者壮志难酬、怀才不遇的情怀。”回想起自己写这个答案的情景,就仿佛是条件反射一般,不管是积极入世的诗人还是消极避世的词人,写上这个答案,就好像是买了一张下了保险的彩票,多少总能沾点边。如果答对了,记下了答案,日后再聊起来,“哟呵,彼此还真是有点文学素养呢。”
我们轻飘飘地解读着诗词歌赋,轻飘飘地说出了“怀才不遇”和“壮志难酬”,继续过着我们轻飘飘的日子。中学时期的我们几乎没人真正懂过那些诗词家心中的感受,古诗文?那是我们考试的工具。背吧记吧,至少还在传颂着,知足吧,你们肉身死了,可是你们的精神至少还活着。
活着?呵,谁稀罕你们这不痛不痒的传颂。
那些真正写东西的人从来不需要虚的假的来彰显自己的才华,文人总是带点幼稚又孤傲的“清高”,抒发快要爆炸的情感和记录已经迸发的思绪才是最原始的目的。是的,也想要人读,也想要人转,但是比起这些,更想要人懂。我知你刹那的犹豫,你懂我片刻的欢喜,那就足够了。然而曾经的人,他们期盼的对象不懂,因为追求的目标不同;现在的人,他们身边的人也不懂,因为在意的东西从来就不同。所以才会有种莫名的失落吧,世界上这么多的人,懂自己的人却这么少,少到难以遇到。
不如喝酒,不如喝酒。
不,这也不怪我们。
对于前人,我们没有感同身受的时机和环境;对于身边的人,我们没有认真倾听的必要和耐心。生活的饱和与自以为是的匆忙,将彼此的星球推拒的更远。所以读诗的时候,我们更多只是为了高分,身边人写的文章,点赞已是给足了面子,哪怕连内容都没有点开来看过一眼。
存在即合理。
在很多哲学家眼里,孤独是人存在的本质,是一种客观事实。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应该试图顺应孤独。有些哲人认为“人生而孤独”,柏拉图在《会饮篇》里讲过一个有趣的寓言,说人本是双体人,我们都是苦苦寻找另一半的“半人”;也有些心理学家认为人的孤独产生于与他人的关系,因为存在于社会中,我们才会意识到“自我”,才会存在“个体”。不管哪种说法,孤独都是无可避免的。说的现代文艺一点,要是谁都理解你,那你得多普通啊。
然后人类发现,虽然孤独无法避免,但是我们还存在着一种手段:交流。交流似乎能消除我们的孤独感,但是庄子却说过,“道不可言,言而非也。”语言在表达时不能完全展示你的思想,对方在解读语言时又会因个人的经历和水平产生一定的错位,而解读到的语言再度转化为思想时,则是第三次的“不完全”,所以,想通过“文字”来消除孤独本身就是一种奢望。
这么想来,“无人能懂,无人愿懂”的存在就显得更为合理了。
不如,就有点“花间一壶酒”的洒脱,你若来,我不问你酒的醇香;你若不至,我亦能邀月独酌为欢。
花间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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