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悲伤的缘分,造就了两个悲伤的人。
一个如猫一样温顺,一个如梅一般诱人。
那日入秋的清晨,雾下的很深,他趴在了她的腰身。
树枝上的梅儿还未来得及缤纷,他已是她的熟人。
每日的黄昏,飞鸟掠过一道伤痕,他傻傻地望着天发愣。
霜铺上了一层,风掠过堂门,直教人一番凄冷。
他又趴在那儿等,却不见该来的人,她终于还是吱了声。
原来他在等一个化缘的小僧,他手里捧着经书一本,
记载着他前世的有缘人,今世又在哪儿家投了身。
她说你怎么那么笨,不该等一个喝了孟婆汤的人。
他说我只是一道魂,附了一只猫的身,偷活了几圈年轮。
她说这荒凉的野村,怎会有化缘的游僧,路过这低矮的柴门
他轻轻笑了几声,不再回答她的疑问,依然久坐苦等。
终于树下坐了一个人,是个披着布衣的小僧。
可能是怕了寒风的冰冷,便缩成一团睡的很深沉。
他翻开了那腰间的书本,写着一个叫梅儿的女人。
她并未再世为人,只做了花枝上的一根。
原来那陪她说话的梅儿,便是他等了许久的良人。
可是他却不敢与她相认,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冬天的温存。
他说从此我不再等那个人,但我会依偎着你的树根。
她说你怎么那么笨,不该靠着一颗只有冬天的树根。
他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顾后果地爱恨,无关世人。
这故事编的太残忍,他是第一次害怕了暖春。
枯树的影子又长了几分,偏恨那冬日过的不够迟钝。
总有一个人,误了你一生,也不见你苛责半分。
那树下的小沙弥,昏睡了整个冬季,只觉乐此不疲。
春阳犹暖,我却添了几件寒衣,里面藏着你的记忆。
青草离离,花开万种却不见你的踪迹,独忆往昔。
关于你,没有轻重缓急,哪怕一声迟来的呼吸。
如今却见不得你,我落下了这份相思独饮的顽疾。
梅儿渡过了冬季,一如鱼儿贪念岸边的呼吸,零落成泥
这一世,你我那般亲昵,却终不得相扶相依。
我再借这猫儿的身躯,苟活它几个年纪,在这等你。
当你迎风而起,竟窥见了那经书里的墨迹,通晓了过去。
你幽魂不离,随风绕膝,缠绵在我那苍凉的毛皮。
又过了一季,你着上了一身新绿,我分毫不弃。
谁躁动了柳岸湖堤,不是故意,那繁华的世界却没有你。
入秋的晚风习习,安静了太多的萎靡,一切渐觉安逸。
黄叶偷偷地堆积,你只字不提,自顾自地等待美丽。
眼前的你,不似往日般顽皮,透彻了光阴琉璃。
一些人虽能款款而来,却总要呼啸而去,不过是别离。
终于,又一年霜满莲池,那枯萎的景色如落了款的诗。
再也没有风情万种的样子,这世界独留你一个人在坚持。
我又趴在了你的树枝,细嗅你天成一体的凝脂,旧时相识
你折去了参差,只怕伤了我睡着的样子,爱莫如是。
我蜷缩了身子,只怕伤了你幼嫩的芽枝,怜亦如此。
雪花点染了你的眉目,粉嫩如瓷。
寒风褶皱了我的胸膛,蹉跎心事。
我看了看脚趾,用刀刻成了你的样子,一步一相思。
你散了散花丝,随风沾满了我的身子,一叶一嗔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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