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原(7)一一 春天里的画卷

     

我的平原(7)一一 春天里的画卷

      三月中旬，一个周未，我开车拉着母亲和妻子去吕玉兰的故乡东留善堌村看梨花。这里在沙土地上种出三千多亩梨园，梨花开时雪白一片，团团簇簇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蜜蜂在花朵之间飞来飞去，看过多次，陶醉过多次。车子在土路上行驶，窗外片片梨树，光秃秃的，还没有开花。树林里有人在剪枝，有人在浇水。路东边不远站着一个人，五十多岁年纪，中等个，身材稍胖，方脸，面色白净红润。“大哥，你在干活呀，剪枝吗？”现在不剪枝了，都剪过了。"“现在还没开花呀！？”“时间还不到，到4月初，就开花了。“你看这个，有芽了，一个穗一朵花，能开好几朵呢。”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段剪掉的梨树枝，递给我。“哦，是。到时再来，你忙吧！”道别了这位大哥，回到车上，把发芽梨枝递给妻子。“这儿的人性真好！”妻子说。

        既然郊游踏青，就继续向北转吧。东留善堌的北边，就是威县的南郭庄村。前几年来过，这里也是沙土地，村边，路旁，街道两边，房前屋后，都是枣树，街门口堆着干枣树枝，修剪下来的。南北大街上拉着两三个横幅，×××大枣合作社。村北是斜着向东北方向流过一条河，河面很宽，水面泛着鳞光。“河水多，浇地多好啊！”干惯了农活的母亲不由地赞叹。“嗯，有水真好！”我所在地方河里坑里没有水，一年从卫运河引两次水，等浇完地，河差不多就干了。

        继续穿村过街，路两旁有大片大片的果树。路西一片桃林，树枝上长出嫩绿的狭长的叶片，桃花还没开。桃树趟里一个人推着一辆崭新的拖拉机，车身红漆闪着亮光，在翻地，地刚浇过不久，撒着粪，翻过之后土地潮湿松软。附近有的人家铺着长长的塑料管，在浇地。

      远远看见一片杏花，烂若云霞。赶过去，只见这片树在路下一人深的低洼之地，靠近路边的树头高过路面不多，有人在树丛里弯腰拽着管子浇地。杏花开得正盛，枝上一串串，一嘟噜，都是花，花朵不大，花瓣粉白，花蕊娇黄，在阳光照耀下，一棵棵的花树灿烂闪光。小麻雀在路边扑愣愣飞起来，唧唧喳喳叫着，飞到杏林上空，扇几下翅膀，看不见了。

我的平原(7)一一 春天里的画卷

      顺着路走，路边种的作物变了，变成了葡萄。一块块的地里都有人，有的从土里把葡萄藤翻出来，有的人背个药桶在给葡萄藤喷药，有的在开沟浇水。早就有要几棵葡萄苗种老家的想法，问问吧，哪儿有卖的。路东边坐着一个穿棉袄的瘦老头，没牙了，嘴凹了进去。我一问，他从地上站起来，伸出手向西南方向指着，“油坊，离这三里，有卖的，叫人用喇叭喊喊，可能行，这儿，没好苗，刨下来的，不是好苗。现在不种无籽的了，不好卖。”老头很热情，说话嘴上下动几下，才出一句话，不清楚，我笑着给老头道谢。

      到了油坊村，转了两条街，没看见有卖葡萄苗的。在村西头，一个男的，骑着自行车从西边骑过来，黑脸膛，两眼有神。“大哥，你知道哪儿有卖葡萄苗的吗？”这个人停下车来，“噢，现在有点晚了，用喇叭喊喊吧，看谁有。”“不用喇叭喊，用不了多少，几棵。”“我有两棵，结的葡萄，长的，甜，早熟，七月下来！你要不？噢，跟我走吧！”妻子说，遇见好人了！

      我把车停在胡同口，和妻子商量着，给多少钱，如不收钱就给他一盒烟。不一会儿，他掂着四棵葡萄根从胡同走出来，放到车前地上。“你看，这儿是新茬，准能活。就这几棵了。”“好，好！多少钱？””不要钱，自己地里的。”我把准备好的烟塞给他，他把我的手使劲推了回来，推拉了好几次，才肯收下。

  “谢谢了！我回家就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