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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说愿意养我一辈子的人,不是我的另一半,而是我的妈妈。
1)
分手那天我回家,自以为装作镇定。但是妈妈一眼就看出了异样,第一句话就是:“你不开心吗?”
我随口敷衍了几句后,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好好静静。但是吃饭的时候,还是被看出了一蹶不振的样子。在妈妈的追问下,还是和她坦白了。她听后,先是马上说:“分了就分了。”然后开始不停地说我可以再怎么怎么找一个之类的话。
那段时间,我只要随便说一句话,都牵动着她敏感的神经。
“我昨天夜里没睡好。”
“你肯定还在想那件事。”
“我今天没胃口。”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件事?”
亲戚叫我们一起去短途游,她在电话里一口答应,很兴奋地和我说:
“正好给你换换心情!”
……
我听了心烦,把碗筷一放:“你能不能别说了!你越说我越忘不了你懂吗?”
她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
“妈妈不会表达……但是你不开心,妈妈也不开心的。”
那一刻,我心里很酸。为什么我们总是把脾气最差的一面留给自己最亲的人。凭什么因为他们无条件地愿意包容你,就要忍受你肆无忌惮的发泄和伤害?明明他们值得你最好的爱啊!
过了一段时间,我的情绪渐渐平复,和她说起一个同学准备出国读书的事,没想到她脱口而出:“那你也出国读书吧。”
“……那么贵,我还没赚到钱呢。”
“妈妈给你出钱啊。”
“那怎么行啊,我不可能一辈子靠你们啊。”
“没关系啊,妈妈养你一辈子。”
那时,我真正地明白了,在这世上,不会再有人人比她更在意我的感受,甚至愿意付出所有只求我开心。
2)
我无数次伤了她的心,但是她好像总是很快忘记,然后继续不求回报地对我好。
留学的时候,我说我要烧红烧肉,这里的酱油不正宗,她就从国内带了一大瓶酱油过来,让我哭笑不得。在那个逼仄的房间里,她又是帮我整理衣柜,又是大扫除,还烧饭给我吃。忙累了,还要和我挤一张床,睡得她腰病复发,没能好好享受之后的行程。回去的那天,因为正好有同学去机场,我就没有送她,看着干净但落寞的房间,我大哭了一场。
大学的时候,每次回家我都带回来一箱衣服。有一次她让我自己把衣服洗了,我嘴上说哦,还是扔在了洗衣机里。第二天,发现洗衣机里空了,而那些衣服都好好地晾在了阳台上……还有一次和她吵架,谁也不理谁。然而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身上多了一层被子。模糊记得晚上有人进来给我盖了一层,原来不是梦。时值隆冬季节,那时我的被子还是一条羽绒被。夜里越发寒凉,是她想到我体质弱,又特别怕冷,特意半夜起来给我加的……
有一个视频采访了很多面试者,告诉他们有一份工作,世间最辛苦却又分文不得,大家都不信,最后得知这个工作就叫“做一位母亲”。
3)
以前出去约会,站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妈妈总是看着我。问我什么时候回来,问我回不回来吃饭,但是有一天,她貌似不经意地说了句:带我一起吗。然后笑了笑。她知道我连开玩笑都不会说“好啊,你跟我一起出去”,反而和她说“你也约朋友们出去走走呀”。
出门后我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可以和男朋友去吃好几千的料理,却从未曾带自己的母亲去过一次西餐厅。
妈妈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在家看韩剧,以前我总是说她不思进取,还要她去学习插花烹饪,美其名曰是为了她考虑,让她扩大一下朋友圈。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她已经奋斗了一辈子,如今我住在她买的房子里,哪来的资格还要求她继续努力?何况,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才让她显得那么孤单!明明是因为我的工作,我们才搬到这里,远离了她熟悉的人们啊……
自私,而不自知,总把她的付出看作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结果那天买保险的时候,看到选项里的“保30年”,心中一阵恐慌。原来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有意义的人生也不过还有30年,那我的父母呢?他们还有几年?我真正能够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又有几年?5年?10年?就算那时候我有能力放下一切陪伴他们,会不会已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
所以在工作之后,每年我都会带妈妈出去旅游。去年在游轮上,她就大过了一把西餐瘾。
如果有一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袋子里已没有超过2种的水果和酸奶;在家的时候,没有人会突然进来问我“要不要吃葡萄”;出门的时候,也没有人看着我说这件衣服你穿得很好看。我希望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我也可以庆幸拥有了永不褪色的记忆,而不是在思念疯长中懊悔一生。
4)
从你在她肚子里的那天起,你的一举一动,就牵动着她的喜怒哀乐。
她不求你出人头地,只求你平安喜乐。
而我也多么希望岁月你慢点走,时光请你别伤害她。
有一次整理手机里的照片,翻到一张QQ截图。
那时我还在日本留学,我给她发了个哈哈,她回复——希望你每天都笑口常开。
突然就有点想哭。
“我希望我的女儿永远开心。”
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是:
“妈妈,我也是。”
折梨:带你用思考的眼光打量职场,将每一个亲身案例掰开揉碎分析给你听。每月分享好书推荐。一个爱画画的多语言学习者,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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