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

1999年冬。兰州的雪，好大，好冷。

我和李先生，开始了在兰州西关什字的摆摊生涯。

那一年，我们怀惴2000元。开始了摆摊追梦的清贫岁月。

李先生负责进货，我负责卖货。

每天早上9点，我们开始出摊，每天晚上11点，开始收摊。

站在纷飞的大雪中，站在兰州刺骨的寒风中，对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我每天微笑着高声叫卖"全棉内衣35元一套......”，声音力求清脆，甜美。浑身，是冰凉的冷。

冷，没有让我害怕。熬熬，便也过去了。

让我害怕的，是，城管。

时不时的，每当我正投入的对顾客推销货品时，总会有双手把摊位上的货品一抢而空，头顶上便响起阵阵严厉的喝斥声。

城管，总是那么猝不及防的降临。

我的心脏，总会不由自主的紧缩，再紧缩。而后，我堆起满脸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恳求他们，能还给我货品。

运气好的时候，会遇上个好的城管，他会板着脸喝斥我一顿，然后把货品全部还给我。让我下不为例。

运气差的时候，会碰见个差劲的城管，他会恶狠狠地训我一顿，把我的货品全部没收。无视跟在他身后苦苦哀求的我。

雪，落了一地，也，落满了我心间。

没收的货品，让我，白出摊好几天。

那一年，我的梦里，不是风和雪，不是钱和房，满满的，都是城管那张喝斥我的脸。

时至今日，我都能清晰的记得经常抓我的那个城管，姓李，满脸的凶狠样。

冬去，春来。夏归，秋返。

岁月，在城管和我们，像猫抓老鼠式的游戏中，兢兢战战的过去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让我们慢慢积攒了些钱，租了一间大大的门店。

我们，终于可以，不再摆摊，出摊，终于可以，大模大样的在门店里卖我们的货品。终于可以，见了城管，心脏不紧缩了。

岁月的年轮，总也不停歇。一转眼，我们摆摊的岁月，已然过去了21年。

这21年里，我很少去回顾那段摆摊的岁月。因为，它真的，不值得回忆，不值得怀念，更不值得，去留恋。

如果可以，谁愿意去摆摊呢？

希望这一生，还有来生，我都不用，再去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