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晴雯是因为她的文章,第一次读她的文章就被她的文字所打动,文章感情细腻,文字功底深厚,她很擅长写情感和心理方面的文章。从她的文章中总是能感觉到满满的力量,来面对生活的泥潭与黑暗,她的文章总是能给人带来阳光。
因为很喜欢她的文章,所以就想认识这个人。而因为有着相同的爱好,让我们有了更多的共同的话题,就这样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尽管没有彼此见过面,可是却是彼此心灵上的依靠,彼此写作成长路上的见证。
我一直以为她的文章写的那么好,一定是因为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勤加练习,才会坚持。她却告诉我:“不是每一个擅长都是从喜欢开始的。一开始的写作只不过是一个孤独小女孩的倾诉而已,是一个在生活中没有人可以诉说,只有通过写日记来表达的孤独小女孩的诉说而已。”
后来知道她的故事以后我才懂得正是因为她是那样经历过来的,所以她更能懂得深陷负面情绪,深陷自卑,深陷黑暗是怎样走过来的,也更能体会那些弱势群体的无奈与黑暗。因为她曾经就是这样一路踩着泥泽,披荆斩棘的过来的。
晴雯说:因为日记写的多了,写着写着就慢慢的喜欢上了,所以才会有今天以写作为生的她。她告诉我:曾经她痛恨过很多人,她的亲人,她的同学,她的邻居,每一个她周围的人她都怨恨过,甚至怨恨过上天对她的不公平,可是经历过之后,可以风淡云轻的讲述以后,她就发现原来她早已经不再怨恨。
我可以不再怨恨你年少无知,却不能原谅你无知带给我的伤害她说:“她曾经不肯正式自己脸上的胎记,不肯照镜子。”现在她觉得脸上的胎记是上天给她的历练,让她成为现在的自己。其实生活是公平的,它给你关闭了一扇门,就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因为胎记让她失去了很多,可是也是因为胎记让她得到了很多。
我可以不再怨恨你年少无知,却不能原谅你无知带给我的伤害
晴雯说:她从出生起左边脸上就有一块胎记,其实胎记并不大,也只有鸡蛋那么大而已,放在现在只要一场手术就可以去掉,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可是对于那时出生在农村的她来说,这简直就噩梦的开始。因为脸上有胎记,爷爷奶奶从小都不喜欢她,有时候生气甚至会说她是家里的“灾星”。
从小她就是在羡慕弟弟妹妹中长大的,羡慕弟弟妹妹可以对着爷爷奶奶撒娇,对着爸爸妈妈撒娇,而她却没有过一次。她一直记得奶奶对妈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看大丫头脸上那胎记,上辈子还不知道造的什么孽呢!大家都说她是“灾星”转世呢,也不知道会给我们家带来什么灾?”
周围的邻居更是不止一次的对她的妈妈说过:“你家大丫头那胎记可怎么办?这长大以后怎么嫁人啊?该不会是什么“灾星”转世吧?”甚至还有人和她的父母说:“还是把这丫头送人吧,这以后还不知道给你们带来什么灾呢!”
我可以不再怨恨你年少无知,却不能原谅你无知带给我的伤害那时她的周围充满了恶意,每一句话都打在了她幼小的心灵上,敏感的她渐渐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周围同龄的小孩都叫她:“丑八怪,丑八怪”,她的身边连一个玩伴都没有,就连她的弟弟妹妹都不喜欢和她一起玩。晴雯说:“她觉得这些都没有什么,因为她可以一个人呆在家里自己玩,自己和自己说话。
最让她觉得难熬的是在学校的时光,她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他们村前面的那个学校度过的,附近村子里的孩子都在这个学校上学,因为只有这一个民办学校。在学校里同学都喜欢跟着她后面叫:“丑八怪,丑八怪,扫把星,扫把星”,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坐同桌,也没有人为她说过一句话,更没有人和她聊过天。
那时她每天想的都是怎么还不放学呢?她甚至连去厕所的勇气都没有,害怕出了座位大家都会跟着她后面嘲笑她,她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座位。她每天都是第一个到教室,最后一个出教室,能尽量避免所有的同学就避免所有的同学。每天都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写着自己对自己的倾诉。6年的小学,3年的初中她没有主动起来回答过一个问题。
她常常希望自己是隐形的,可以躲起来不用面对同学的嘲笑、孤立。那时小小年龄的她就已经学会了小心翼翼,同学让她帮着做作业,打扫卫生,她从来不敢拒绝,甚至是在考试的时候同学要抄她的答案,她都不敢拒绝。她总是幻想,对每一个人都好,这样就不会被孤立了,她小心翼翼的讨好每一个同学,可是迎来的还是同学的嘲笑,孤立。
最让她觉得尴尬和自卑的是体育课,因为不管做什么活动都没有人愿意和她一组,和她一组就会被嘲笑,甚至是被孤立。所以每次不管做什么活动她都是一个人,尽管有时候老师会指派一个人和她一组,可是老师转身走了以后,她又变成了一个人。体育课上大家都兴高采烈的玩着,闹着,只有她一个人独自的坐在那看着。
我可以不再怨恨你年少无知,却不能原谅你无知带给我的伤害晴雯说: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办法体会那种尴尬、无助、自卑、恐惧、不安的心情的。我曾问她: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和你玩吗?帮你说话吗?难道所有的同学都欺负你吗?她说:没有,不是所有的,只是有那么几个班里的“调皮分子”。可是其他的人要么随波逐流,要么是莫不关己。很多时候即使我们知道那样做是错误的,可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和大众一样,不被孤立,也会随波逐流的去附和。”
后来初中毕业以后,晴雯就选择了一所外地的技校去读五年制的大专,她甚至连高中都没有去读,因为高中还是在那里,她迫切的想要逃离那里,因为那个时候她知道了一个词语“抑郁”。晴雯说:如果不离开,她觉得自己不止是抑郁。
离开家乡的晴雯去了徐州一所五年制的大专上学,学的是会计。一开始晴雯以为离开了老家,来到新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就会好起来。可是到了学校以后,她才发现,原来从头开始也没有那么容易,到了新的学校,见到新的同学,她的内心充满了自卑与不安。就连平常走路她都觉得大家在议论她的脸,在嘲笑她的胎记。其实技校的生活丰富多彩,又有谁去注意她脸上的那点胎记呢?
甚至来自同学友好的打招呼她都觉得恐慌,只是低着头的回答着,从来没有看到过她抬起头。她每天都是独自一人,独自一人吃饭,上课,去图书馆。同宿舍的舍友想约她一起吃饭,一起去教室,她都拒绝了,她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才是安全的。
晴雯说:人受过伤害以后,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受害,就会习惯性的隔离所有人的好哪怕对方是善意的,因为害怕再次受伤。整整一个学期晴雯都是独自一个人,一直到学校组织演讲比赛,老师让班里每个同学都写一篇稿子,谁写的好,谁就代表班级去参加比赛,为班级争光。
而恰巧晴雯的稿子就被选中了,老师说她写的最有感情,就让她代表班级去参加比赛,希望她为班级争光。班里响起了欢呼与加油声音,可是晴雯却觉得晴天霹雳。她私下去找过老师拒绝。可是老师却说:“你写的稿子,你比较熟悉,所以你去最合适。”一句最合适将晴雯想要再拒绝的话压在了喉咙。
那篇稿子是她自己写的,早就熟记于心,也在宿舍自己一个人偷偷的练习过无数次,可是到了先在班里试讲的这一天,晴雯站在讲台上低着头就是开不了口,台下老师和同学都看着,等着。晴雯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她紧张的低着头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握着稿子,始终开不了口。
我可以不再怨恨你年少无知,却不能原谅你无知带给我的伤害老师说:“晴雯凡事都有第一次,不管你现在是否能讲的出来,最起码你要有抬起头的勇气,如果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就更不要说有能面对自己的勇气了。别人是无法让一个低着头的人抬头的,只有自己抬起来,一个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人,又凭什么让别人瞧得起呢?”从来没有一个人和她讲过这样的话,当她抬起头看到的不是同学的嘲笑、瞧不起的眼神的时候,她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勇敢的抬起头。
尽管那天她抬起了头,可是她还是没有讲的出来,抬起头已经用了浑身的力气,浑身虚脱,连她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恐惧、自卑、不安让她觉得她像一个战士,尽管没有打胜仗,却已经有去战场的勇气。
后来回到宿舍,她的舍友们都对她说:“晴雯你就先从我们开始吧,试着在我们的面前开始讲,然后再在班级里讲,多练习几次,就能讲出来的。我们可都等着你为我们宿舍争光,为班级争光呢。”很多时候当我们需要战胜自己内心的自卑、恐惧、不安的时候,不仅仅需要我们自己的努力,也需要周围肯定的。
晴雯说后来在老师和同学的肯定下,她一次又一次的去努力战胜内心的不安,自卑,去寻找那个自信的自己。这中间她哭过,挣扎过,痛苦过,绝望过,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后,当她勇敢的站在全校师生面前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原来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生活中我们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如果我们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么还有谁会去拯救我们?很多时候我们需要战胜的只是我们自己而已。生活原本就不容易,很多人都会被折服,选择得过且过,可是也有很多人一路躺着泥土,披荆斩棘的走过来,当你走过来以后,你会感谢当初勇敢的自己,成就了现在更好的你。
我可以不再怨恨你年少无知,却不能原谅你无知带给我的伤害晴雯说:现在的她也会仿徨,会犹豫不决,甚至有时候也会自卑,可是她知道怎么去消除这些负面情绪,她更懂得去肯定自己,赞赏自己。我问她:你现在还怨恨那些曾经无数个深夜让你感到孤独、无助的人吗?她说:我已经不再怨恨,但是也不会原谅他们给我的伤害。
她说:这一路走來流过多少的眼泪已经说不清楚了,不再怨恨,是因为生活还有很多的美好等着我去发现,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怨恨。不去原谅是因为会为那个幼小孤独无助自己感到心疼。后来她告诉我:如果将来我的孩子也喜欢写作,我希望她是和你一样是因为喜欢而去写,而不是像我一样,因为孤独,因为自卑,因为没有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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