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老娘在老家住的是自己建的红瓦房,屋里装的是需要烧煤的土暖气,每年春节回家,即使老爹把暖气炉子烧的旺旺的,住惯了集体供暖的儿孙们在屋里仍然披着外套。由此可以想象,儿女不回家的日子他们更不舍得多烧煤,屋里的温度估计连十度也没有。
就像提前设定好流程一样,我和妹妹每年入冬往回打电话邀请他们老两口来家小住,老爹会用同一个口头禅“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窝”婉拒。烟台是个雪窝子,前几天又下了没膝的大雪,不知道要冷成啥样。经过这么多年的演练,我已具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开始了连番的电话轰炸,“希望总是在你看不到它的时候出现”,通话中我发现老妈的口气开始松动,老公知道后抓住时机趁热打铁再次表明了自己的诚意和态度,就这么着,运行了好多年的流程今年被重新编码了——老爹老娘同意来青过冬。
正在我和老公猜测是什么原因干扰了程序的运行时,问题浮出水面了:家里的土暖气需要每天把七大水桶的煤块(一桶至少五六十斤)从院子运到屋里,老爹今年搬不动了。生性我行我素不愿意给儿女添麻烦的老太爷,不管怎样留恋自己的草窝窝,如今不得不向岁月低头。今天的老爹和昨天的老爹、明天的老爹看不出区别,和一个月前的老爹也看不出变化,但是今天的老爹确实不是一年前的老爹了。
儿女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好,过得幸福快乐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儿女在过好自己的日子同时能尊重老人的选择更是对父母的孝顺。后悔那些跟父母针尖对麦芒的日子,如何算“顺”,我今天方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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