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想象的脑海,父亲、母亲应该是彼此最了解的人,他们包容,友爱,有温度,是一个人。但真实世界的所见却似乎远远偏离,直到今天才突然发现一个似乎还算可以的解释——他们度过了那段创造力横飞的日子,飞的太久,太疲惫,成为了现在沉默寡言的人间日子,并终于各自跑到属于男人与女人的圈子(打麻将的地方,与八卦的地方),可能,无聊让如今的麻将馆不再那么纯粹,也有了人员的混杂,可这依然不能否认,展现在眼前的依然是一个创造力枯竭的房子。
灰色的天空下,小王子般的荒凉星球,不断长出来自风的杂草,疯狂掠夺着地表的一切养分,可还是很快被遗忘的铁镐除去,星球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秩序,直到某天,地里长出一个陌生的东西,一个头上长苞的草……
和满兄认识,在一个微信读书社群,在她刚被陀螺的爸拉进群时,与群里的人陌生,完全不认识,但她确是那种能一眼被认出的稀有种,一个想和西门吹雪在华山之巅论剑的古怪女。在新人进群的热闹里,大家又成为彼此眼中新鲜的样子,这个久久沉寂的社群开始焕发新的活力。
某天,群里又在讨论各自喜欢的东西,具体说的是文字,书籍。轮到我发言,不由自主说出了莎士比亚的《人生七阶》。突然,一个人出现了,以叶孤城天外飞仙般的惊奇,上传了一篇人生七阶的英汉文本,最后一句是我所熟悉并喜爱的翻译,有口无牙,有眼无珠,有舌无味,一个一塌糊涂的晚年。多么像此时此地的生活环境,以及种种自我而又矫情的感受,好像一直活在水深火热的黑暗里,不阳光总之。但满兄即时百度的能力还是惊讶到屏幕外的我,因为生活总是处处弥漫着做自己的鬼,大多不去好奇来自身边人的好奇,更何况去百度,或者主动去找相关的东西。而更巧的还是那篇翻译。2019年看朗读者的时候,基于好奇为许渊冲老先生的朗读内容所打动,于是百度了人生七阶的英汉全文,并把最喜欢的最后一阶——来自许老的翻译——附在了文后,发到了简书里。今日竟被莫名打捞起,便成了我和她“传奇”。
那时候,我还是耽于胡思乱想,甚少与人交流的样子,某天里忽的收到来自满兄的私信消息,以及,一份来自土匪似得拜把子邀请。虽然,脑子里的安全我还有存疑,好奇我却安静的冲上前去,并发去了一个满脸黑,傻愣愣笑的小人表情包过去,缓解彼此尴尬,谁曾想,没了对面的消息。后来才知道,满兄感觉那个表情包是拒绝谈话的意思。总之,那天之后,便以兄弟相称了,虽然,男女兄弟,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而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在灰色的天空里。
克制,是初识者永恒的主题。
她是个喜欢使用表情包的人,特别是费玉清表情包,那绝对是这辈子最讨厌的表情包了,没有之一,可还是经受受到来自污妖王的无情暴击,是的,暴击。对于刚刚认识不久的拜把子兄弟,这种模糊的交流方式,确实有趣,可能因为我太可爱,表情包里经常出现手指在逗弄一只二维小海豹的样子(这是什么样的隐喻?)。当然,最有意思的还是那个关于复制的表情包,第一眼给我的印象竟然是家庭,是的,就是下面这个。
复制
两个猫一样的小人(B与C)在努力的一次次挥刀,切出来的一块就成了一个崭新的个体(DEFG……),跑走了。最右边,还有一个喊号子的(A)。描述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但如果A=爷爷或者奶奶;B+C=父亲+母亲;DEFG=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在爷爷奶奶的催促下,一个个孩子被父母亲制造出来,慢慢长大,却又最终一个个的离家而去……
当我把这个想法分享给她时,她乐坏了。
她想听此处的样子,然后,此处的【我的】村子,镇子,已及这个小城市大概的地理慢慢由我讲述,都是熟悉的东西,日复一日的主义。只是,现如今,上班好多年之后,那一年已经过去了好久,再也没有注意过,注意过路的两边,注意过下班回家的身后,那些秋日里落叶的树,渐渐偏往南边,日渐低沉的太阳。只偶尔在那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任它静静的透过窗子,在墙上,地上,映照窗户的,椅子,以及我的格子,那些黑黑的部分,都是影子,清晰地影子,如果眼前的一切是一幅画,那么画中的窗框,人,都是画里重要的元素,是所谓的阳形,只是此处套用了阴形——就是黑影——的表达方式,真正的阴形正发着光,光彩熠熠。……那时候,她可能也听到了一副画的样子,连同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散步,遛狗,更多关于此处一切事物的样子。
可能是她开心的时候,不再敲击着键盘打字——据说这样很累——而静静的说着话,缓慢,动听。对于一个平日里沉默惯了的人,突然感觉,近在咫尺的地方,多了一个人,一个能说话,活生生的美丽以及动人。就像那群微信朋友圈里从来不设时间限制的朋友。似乎她没有——据说,有太多的秘密需要被掩藏——成为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只安住在此刻。
那时的我,依然好奇,脑子里满是莫名其妙的创造力,因为特别喜欢一首棘皮动物之歌——《Spontaneous Devotion》——还专门录了一个瑜伽垫上跑步的视频,类似于中学运动会的格式,负责发令的老师会喊一句:各就位,预备,跑,bow!!!健儿们就冲了出去,我也冲了出去,当时……并给她发了过去,同时,我也一直期待着,能有那么一刻,她也说点不一样的什么,关于她,关于她的好多东西……
某天,我出了趟门,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把冬日里保护耳朵的耳套给丢了,她知道后决定买一个新的给我,虽然,嘴上说着不需要,可还是挺兴奋的,那一件件来自远方的礼物。她问新的耳套有什么要求吗?当时的回复可能是稳固以及保温。几天后,看到一个不大的包裹,两个精致的类似贝壳的新鲜造物,可以像耳机一样套在耳朵上,不过,似乎不怎么抗风,骑着摩托车回家时测试了下,便放到了包包里,那时候也不冷,心热。此时,我的手机,她所居住的城市,从此多了一个电话联系方式,一个依然神秘的人。
是的,慢慢的,慢慢的一无所有。
是的,她总有各种各样的需求,热烈,迫切,充满了野蛮的侵略性,不满足。
是的,那种渴望我从来不曾拥有,一个弱小到无以复加的ego。
是的,当我终于一无所有的时候,似乎对面不曾嫌弃,于是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我喜欢你,我爱你”
一道明显的神经元信号似乎突然在头顶凝聚,满溢,向下扩散,一直到脚趾。对面似乎是漫长的沉默……
是的,终于再也没有来自表情包的暴击伤害,感觉有些不真实,但那种平日里不曾遇到的短暂安慰,还是像安眠药一样让人安睡,同时,我突然成为一个不一样的人,一个有了引擎有了动力的人,有满兄在,我觉得世界不孤独,有温度,处处都有关爱。
她也一直对于我不给她的朋友圈点赞,不在社群里与她互动耿耿于怀,因为内里还是有些东西阻碍着我,比如不喜欢,比如掩藏,比如结局在哪里?她是那么美丽,如同红艳的玫瑰,也难掩绿叶下的尖刺,就像海里的礁石,静静隐藏于依然热烈高涨的潮汐。
平日里,她总对各种各样的测试小游戏着迷,比如上辈子是个啥,更像金庸武侠小说里的谁,总之,就是那种利用几个简单的题,给整个人生下一个草率却又似乎让人兴奋的结语,她总是乐此不疲。某天里,她终于似乎认真的发了一张二十多个问句的测试题,一些认真的题:
上一次唱歌是什么时候,唱给谁?
私下里有没有预感过自己的死亡方式?
如果可以改变一件影响你成长的事,你会做什么?
友谊中你最看重的是什么?
……
那个满是莫名回路的脑子又生出了一个主意,做PPT,认真回答问题的PPT。图片加文字也一直是我所喜爱的格式,像我那满是涂鸦的本子,绘一幅画,辅以描绘心情的文字。PPT图片来自我喜欢的电影,喜欢的歌,喜欢的书,喜欢的一切一切,喜欢的一无所有。Mac的keynote似乎不支持Windows操作系统的播放,接着便学习了如何录制电脑屏幕,似乎需要添加背景音乐,似乎需要吧背景音乐录进去,以无杂音的方式,只录取内置音乐……等等,中途面临了好多问题,现在想想,这TM就是人的一生……视频做好了,也就发了个邮件过去,她真的很惊喜吧……,格式当然是送给她应该有的格式,但回答的确是自己的问题,疑惑,那日渐消失的真切跑到了哪里?
慢慢的,我开始了失语,摆在眼前的事情是一个在热烈中燃烧的游戏,需要创造力去不断的推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止步,前进还是放弃,这是个选择题。此时,站在对面的,是一个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习惯,熟悉的野蛮,唯一不熟悉的是这么一句:我是谁?她是谁?我准备好去遗忘,在遗忘里放弃,不再去听什么鼓励,安慰,以及来自她更多岁月里所凝结的开导和激励——让它随风而去。
她说她不愿意,说我是个孩子,太过自以为是,她说了好多,我只是更远的离去……
那是我失去创造力的一年,也不再会有什么顺风的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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