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彩霞
(3)
趴窗户的大长袖,又高又瘦,胳臂又长,穿喇叭袖衣服那阵儿,有人逗她,管她叫大长袖,叫来叫去,叫开了。大长袖守寡,男人成了稀缺。远远近近的男人,看见她都心里痒痒,她见了男人也能在心海中泛起阵阵涟漪。
尽管这个豆腐匠子个儿小,一身油哒亮,但是,他精明,深谙处事之道。他知道她来拣豆腐,一定要靠边靠角的那块,因为边上角上的那块厚,他一准给她留着,让她计较的性格能满足。
“要不要豆腐了?”
他跳下车,问
“都等半天。”
她回答总是没把他当外人。
多数时候,她从屋里出来,手里举个铝盆,铝盆不知用多少年了,里里外外不是坑就是包。
这次更是,他等了半天。
“人哪儿去了?还让我送进来是咋的?”
他栓住了车马,试探着往进走。他可是第一次迈进这院子,心里没底的左一眼右一眼来回瞅。
大长袖正在屋里换衣裳,根本没听到卖豆腐的来了,都脱到最后一层了。
一抬头看见他进来了,双手一抱,挡在前胸。
“快出去!快点!”
“不得把豆腐放下嘛。”
他手托着豆腐站在屋门口,
“那我把它到厨房。”
转身没影儿了。
“用不用帮你把门关上?!”
回来时,他就站在她对面。
她不吱声了,他看见她浑身酥软,就势进到屋里。
“今晚,我就在这儿吃了。”
他坐在她家,抓出一大把卖豆腐的零钱。
“给我买瓶酒,剩钱,你全要。”
“酒还用买,家里就有现成的。”
“那,这钱你就全要。”
大长袖家灶火烧起来了,锅水开上来了,桌子放上炕,酒瓶开开了。
他酔得都躺车上了,回到家里时,星星都出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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