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彩霞
(8)
大长袖的家就座落在村水泥道儿边儿,道儿如此之窄,都到了不能并排错开两台车的程度,过去过来的车经常剐蹭。大长袖家那排仓房就在道边儿。从仓房廊洞进来,沿着小道儿步步上坡,路过长满荒草的甬道,再上一步,他就摸到了主房的门把手。
此时,月光满院,都涂到他身上了。
他看见仓房在地上画出一长条儿黑影儿。
他薅了一下门把手,“啪”一声。
“哎?大门开着,屋门怎么还从里面”锁上了呢?!”
他的心比往这里来时还紧张,心里“唰”起来一层湿疹,痒得把脖子缩起来,“窸窸窣窣”来回蹭。好一会儿,他简直不知道该怎样做了。
索性伸手又拽两下。
“这门真是在里面锁上了。”
他蹑手蹑脚来到窗前。他面前是一扇大大的白色塑钢玻璃窗,一整扇玻璃,月光已经进到屋里,洒到地上了。他像幽灵一眼凑近窗户,把脸贴到窗玻璃上。
屋里黑黑黢黢,一样东西也看不清,但是,她家的炕就在窗根底下,月光照到炕上。乍一看,他根本分不清炕上是什么东西来来回回,动来动去。动了那么长时间,直到他们揭开被子,露出脸来,他才看清,大长袖!她笑得正欢?!那不正是昨晚上对着自己笑的那张脸吗?正是,现在也还在笑,只不过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另一个男人。她都躺到那个男人的怀里了。那个男人,自己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也正瞅着她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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