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对于等待，我们似乎都很焦躁。

“宁波方向进口关闭，请往回走......”这句话在我耳中重复了接近三个小时，声音是标准的女声，听得出经过训练，每一个音咬字都很清晰，还带着点柔美，应该是一位南方姑娘播报的。但是这丝毫抵御不了等待的急躁。

全车大概五十多名大学生，刚从金华出发就被困在了这路边。“高速不能通!”

起初我还以为只是驾驶员师傅接个电话，过了接近半个小时后才发觉隐约不对劲。我算是一个比较喜欢等待的人，只要没有什么大事等着我立刻去完成，我可以慢慢欣赏急驶而过的汽车，不停跳动的红绿灯，甚至会刻意去听路边行人的言语，感觉也挺有意思。

车里慢慢开始躁动起来，坐我并排方向后面的姑娘尤其耐不住性子。

一会说“让师傅带我们去金华城绕一圈”，“让我爸给我炒两个菜到车上来”，“唉，热死了”，“空调一开一关，我要冻感冒了”，“万一汽油都开空调开掉了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在附近开个酒店，明天再出发吧”......

其实并不是我竖着耳朵听，实在是这姑娘太直爽，加上距离近嗓门大，每一句话都跑到了我的耳朵中。

听着听着，我竟觉得有些搞笑，因为她把我的很多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貌似等待着也没那么焦躁。

02

我们之所以不喜欢等车，因为我们有一个很直接的目的地；我们和朋友约好了，车再不来就要迟到了；上课要赶不上了......我们有立刻马上要去完成的任务。

可往往在生活中，我们感知不到等待的焦躁。虽然我们也有绩点多少多少的目标，我们也有薪资多少多少的方向，我们也有很多很多的梦想。

可在通往在目的地的道路上，总是不急不缓，总是在路口彷徨等待，因为自己的方向不是能一眼望到头的。

等待的过程中，师傅接了不下两三个电话，听声音，师傅是一位五十多岁带点啤酒肚的中年男子，师傅操着一口我完全听不懂的方言。但我总会按我的理解去翻译这些“外文”，试图从其中找到有关“车要开了”的字眼。

我们的黑色的大巴车就这样静静地停在高速路进口的不远处，像一只黑色的甲壳虫，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旁边来往的车一辆辆驶过。

依旧是那位话痨少女，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窗外，寻找所有有关“舟山”的蛛丝马迹。

“舟山旅客大巴......嗯?为什么它能开走。”嘴里装满了忿忿不平。

大概过了个把小时，又来了一辆大巴车，“啊！又来了一辆去往舟山的。”那姑娘目光紧紧地盯着大巴车，生怕它开走了。

“唉?不对不对，这好像是之前那辆，师傅开出去转了一圈不行又回来了是吧，咯咯咯。”姑娘自说自话自己逗乐，真是个乐观的人儿啊。

这只甲壳虫就在路边停了将近三个小时。

广播里的声音不知从何时改成了“宁波方向进口关闭，请走国省道......”

每每空调启动的时候，总让我们有种车子要出发的错觉，用那姑娘的话说“空调一开一关，骗小孩的吗？”

最后，或许师傅知道前路无望，只得转道。正当车子启动的那一刻，轮子刚刚转动的那一刹那。

大巴车内发出了一种很激动的声音，似乎都在说:“终于要出发了!”

虽然窗户是紧闭着的，我也不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但似乎能感受到车开过带来一阵凉风的感觉，车轮在滚动，心里就不那么焦躁了。

我想如果师傅不抱着高速道路可以再次解封的思想，而是从一开始就掉头另辟蹊径。或许我们就不用花那三个小时等待。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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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焦虑的、是煎熬的，车子驶出的那一刹那，说不出的满心欢喜，或许我们都喜欢在路上的那种感觉，我们想要接触新鲜的事物，我们喜欢变换的风景。

如果你很急躁、很不安，回头看看，你是否在路上，你有着不远处的目的地，却一直在原地，能不急吗？

古有俗语:“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捷径是有的，但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等待。

只要方向是对的，路途遥遥又何妨，慢慢走，一步一步走，总会到的。

我们的大巴车走走停停，穿过不同的都市，等待不同的红绿灯，擦肩不同的客车货车，但至少，在落幕未落时，余晖未散尽刻，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