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咋还不到呀?”火辣辣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额头的汗像小溪一样,顺着耳根直往脖子流,衣服前后襟都贴在了身上,全身汗黏黏的;脸也被太阳灼得火烧火燎的,像有千万根针扎一样。我跟在母亲身后,与拎着大包小包走在前面的母亲已落下了一段距离。我真走不动了,两脚朝天,一屁股坐在地上,拉起哭腔朝着母亲喊道。
母亲听到喊声回转身走向我,拉起我安慰道:“快到了,马上就到了,转过这条渠就到了。”我知道她这句话是骗人的,她已经说过好多次“快到了”,而每次说过后,还要走过一条渠再走一条渠,上了一段坡再上一段坡。这条路好像就没有尽头,走了一路,满眼所见的都是灰黄的泥土和干得打蔫的树叶。我感觉那是我走的最漫长的一条路。
那时的我,大概也就五六岁吧,母亲回娘家总是带着我,在县城下了车,再步行回家。十几公里的路,记忆中从没坐过什么交通工具,每一次都是母亲拎着大包小包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就在那次,在毒辣辣的大太阳底下,我被烤得快冒烟了。
多年后,母亲每每提起这事,就愧疚地对我说:“那会儿怎么那么死心眼,也不知道给娃儿遮个凉,更不知道万一娃儿中暑了咋办?”我说,“你那会儿尽想着省钱,哪会想这么多?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因为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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