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仪式

我本质是一个粗枝大叶、天马行空的人。平时把时间和心思都不是放在过日子上。在旁人看来，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活了40多岁，几乎也没过过什么生日啊、结婚纪念日的。我自己不刻意仪式，但还是踊跃参与、体验别人的一些仪式。

前几天与老公一起去参加他表侄女的婚礼。婚礼办在一个社区文化礼堂。农村的文化礼堂有很多功能。除了平时放电影，演戏，开会等，最实惠的是能够在这里操办红白事。文化礼堂挂上红花、红飘带、红气球、红拱门，再在租来的圆桌上铺上一次性的红餐布。重金请来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傧，婚礼就可以有多隆重就多隆重了。那天晚上，我和老公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这个地点。我们到的时候，穿着大红旗袍的女傧，腰间挂着扩音器，拥着披金戴银的表侄女及女婿，还有带着挎着小包的伴娘，已经开始给亲友们敬酒了。我们刚落座，女傧就赶来喝歌了。她的音量足够大，言词足够夸张，对着我们唱道：表叔表嫂啊，一定是美国回来的番客呀。美金钞票堆成山，家中房子宽宽大…我们大笑不止，赶紧拿出已经包好的礼金，双手奉上。挎着小包的伴娘把礼包接过，打开来，仔细数了数，大声向亲友们报告了，放入小包中，才放过我们。我从没有见过表侄女，更是不认识周围亲友们。老公带着我一桌一桌敬酒，总算把他家那边的亲友认了一下。

我们的这些亲戚，原来是在建新农村种田的。遇到旧城改造，房屋拆迁补偿，全都洗脚上岸，搬到城市郊区来住。他们大多淳朴善良，为人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他们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非常讲究礼仪、仪式。这些规矩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非常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