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真的短篇《只想与你亲近》，我听艾小莫念好些遍了。我想，从第一次起我就明自它为何这样的吸引我。与她的回忆无差，小时候我也是喜欢夜班归来的父亲把睡得横七竖的我摆正，亦或是从地上的席上抱到床内侧，又或是在肚子上搭上片毛毯。这样的装睡经历可是不少呢。
突然想起爷爷，他正睡在远处的那间房中。三四年级时，我们总是要在新闻联播的天气预报之后看完黄金剧场的两集连续剧。每每我都坚持不到最后，在八点或是九点就倒在地上的草席上眼皮打架，继而沉沉睡去。不，那是种神秘的状态，既是睡了又对一切了如指掌，就像是准备就绪只待输入指令的电脑。一旦爷爷起身关掉电视，我就猛地清醒。我可不会爬起来乖乖自己上床，依然是躺在那，连眼睛都不睁。小孩子就是有这么点小心机。要么是在几番催促之下被叫醒，要么就是直接被抱到床上去了，后者我是情愿的。还记得有几次耍起小性子，真是睡得沉沉的被叫醒后，好像任由哪根弦被拔动，站起后掏出宝贝就尿了一地。畏惧多少让我清醒了点，但是他没有。与爷爷有关的记忆总是春夏秋冬，寒冷闷热。
在那个时期，似乎稍稍明白了生与死。在之后的日子里，会在半夜醒过来因他的鼾声而气恼，捏捏他的鼻子止住后又沉沉睡去，也会在寂静的深夜里醒来，在他的鼻下探息，在规律的呼吸频率中舒心。这样的记忆还有睡前谈话，总是在我的嚷叫中结束话题关灯休息。现在想来，我是多么的罪不可恕。这从一张床头传到另一个床头的声音萦绕在我心际，谈话是那么的长，去到现在我还在谈。关于他们，我在其他时间再做详录。
现在最害怕的也是父亲倒下，还不行啊，我恨自己怎么还没准备好。二十年的记忆里，父亲只有一次在我面前展现了虚弱。突如其来的病症让他在家里躺了两天后，继而被送到了医院。我从来没想过这点，我开始想我该怎么办。这无能为力的感觉，给未来所有日子敲响了警钟。幸而故事还不到结束的时候，没几天父亲便成了病房里最年轻最健康的病人。现在的我不难想像，那些天值守在那里的妈妈经历了什么。就算是现在，父亲也说过不敢去体检，有一丝可能带来毁灭的事也不能去做，他还是不舍得我们。这期间还有一个关于剪刀与菜刀的故事，我会在别的时候记下来。
写的糊里糊涂的，都不知道我最初是想怎么了。时间差不多，我得吃饭去了。除了远方，我还要面对眼下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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