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鸡是有正经事。是要把鸡抓回来,堵在窝里下蛋。这只才学会下蛋的鸡,总是把蛋下在野地里。姥姥恨得骂它是一只丢蛋鸡。
追鸡还有一件正经事,就是拔鸡翎。拔鸡翎也是为了一件正经事,栽毛毽子。栽毛毽子更是为了一件正经事,踢毛毽子,踢毛毽子就不用说了,就是玩嘛。不过这次追得不是丢蛋鸡,而是一只我早就看上的芦花大公鸡。它尾巴上的鸡翎,又宽又长又好看,我喜欢。
芦花大公鸡不是姥姥家的。姥姥家大公鸡的翎最好还是别拔,一,怕拔死,二,长得不行没看上,是只红色的鸡。
芦花鸡,真不是好追的。它身高体健跑得快,追的我快断气也没追上。于是改追芦花鸡的老婆——花母鸡,得手了。用它的鸡毛,栽的毛毽子太难看。只好对自家鸡下手。
有了追芦花大公鸡的经验,这次不能追,应该让姥姥把它杀了。还没等我把这个杀鸡计划告诉姥姥,姥姥就把鸡杀了。杀的不是红公鸡,是一只尾巴上连毛也没有母鸡。
我:“姥姥:咋不杀红公鸡,为啥杀母鸡?母鸡还能下蛋呢”。
姥姥:“母鸡太老了,一个礼拜,不下一颗蛋”。
我:那公鸡还不下蛋呢。
姥姥:公鸡能打鸣,还能给母鸡踩蛋。杀了它你每天早起打鸣呀?
我想也是,杀了公鸡没人打鸣不说,母鸡气的也不下蛋。看来只有一个办法能让公鸡死,那就是——老死。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和芦花大公鸡打架打死。可是每次两只鸡打架,都是姥姥家的公鸡伤的轻,芦花大公鸡的鸡冠给叨的稀烂不说,就连鸡头上也全是血。芦花鸡歪着个烂头,能在姥姥家院子外 转悠好几天,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还有一件正经事忘了说,那只丢蛋的母鸡我也没追上。至于它把蛋下在哪里了,我更不知道。我找过,没找见。
我房前屋后的转着圈儿找。找见一个蜂窝,吓得我赶紧跑,上次就是捅蜂窝,让蜜蜂蛰了眼睛,疼得我一个星期还是肿泡眼。
我又去渠边树林里找。风刮的树叶哗啦啦响。找见一窝蚂蚁,看着它们在小洞口没头没脑的跑进跑出,忙得快跑断腿也顾不上停下喘口气,感觉比我姥姥还要累。
我还去更远的野地里找。找见几只小蚂蚱,跳来跳去走得还没我快。没意思,不理它。还找见一只粉蝴蝶,落在一朵蓝花上。弯腰伸手刚要抓,粉蝴蝶扇扇翅膀,飞过我头顶又落在蓝花上。弯腰伸手刚要抓……没抓住,飞走了。
野地这么大,再找找。找见一只“新媳妇儿”(七星瓢虫),爬呀爬呀,在草叶上慢慢的爬。蹲下捏起放在手心里,看它慢慢爬的我心痒痒。啥时候才能爬回家!
野地这么大,去哪找?不找了。摘了一朵花,一朵一朵摘了一大捧。
姥姥说过,不要走的离家远了,小心丢了你。我才没那么傻。走一会儿,回头看看家。是走挺远了,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家。捧着花往家走,明天再找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