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逸开始陷入某种深层的焦虑。尤其到了夜晚,这转反侧,睡不着。梦里,老是出现鱼和那獠牙的怪物形象。多媛、张诚和县公安局的同志来白石岗村呆了几天,能搜集的线索都搜集了,依然毫无进展。龙逸开始像个游魂一样,在白石岗村转悠。为了治愈失眠,他几乎每晚都到巧那里喝酒,听那些过气的老渔民鬼话。有人说这鬼河以前鱼多,他打过最大的有三四百斤;有人说在鬼河岸边见过成队的僵尸;还有人说在鬼河里见过人身鱼头的怪物......总之有很多种,匪夷所思,让你瞠目结舌。龙逸与他们熟识了,开始加入他们的队伍。他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处境,就是上岸。每年开始有禁渔期,不让他们打渔了。并且,政府准备开发旅游,他们很有可能要搬离这里。这些人,打了一辈子渔,他们就像这鬼河里的鱼。真要他们离开鬼河、离开白石岗村,他们内心充满恐惧。当然,对那些更老一些的,在白石岗码头上打过工的人来说,这白石岗村就更像是他们的命,绝不允许别人动根毫毛。龙逸想了解那个獠牙面具,大家似乎都不愿意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其中,有一个外号钩三的老人说,他也说不清这面具的来历,在白石岗村,这面具就是他们的图腾。只要下河打渔,都会敬上一支香。钩三感叹,说,石斜一死,以后祭祀活动没人会弄,在鬼河上打渔,心底等于失了依靠。钩三在这群人里,酒量算好的,每次喝,额头都会出一层薄汗,尤其是鼻尖上。钩三说,说来也奇了怪。道水死的前天,他出河下网,看见一群黑色的不知名的鱼,这鱼个头有这么大(他比划着,一米多长)。并且,在鬼河上打这么多年鱼,从没见过这种,黑得可怕。有尖尖的嘴巴。当时心里一毛,当他们冲船边冲过时,差点把船给掀翻。第二天,他去收网的时候,看见和面上死了不少的白条。那些白条都没有脑袋。石斜死的那天,他本打算到鬼河夜钓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咋想的,很多年没有夜钓了。居然就想起夜钓来。当他走到河边时,看见一个毛茸茸的怪物,就在不远处的草丛中。那怪物也像是鱼,还长着红眼睛。当时,就有一个念头,想着这会不会是道水的鬼魂回来了。钩三害怕,鱼都没钓,抛下杆子就跑回了家。回去让媳妇给整了几个菜,给自己喝酒压惊。没想到,没过一会,就听见大家喊。说出事了。大家笑,说钩三是馋酒了,故意编出的幌子,为了就是向婆娘伸手要酒喝。钩三笑,说,酒家里有的事,想喝还不容易。另一个叫毛晋的,喜欢抬杠,说,有酒和还往小酒馆跑。是想往老板娘巧的被窝里钻吧。巧深谙这群男人的德性。每到这个时候,就打趣,撵人,嚷着要打烊关门。自从巧跟龙逸讲过她和道水的事后,不知为什么,巧有意避着龙逸。每次龙逸来,除了点的菜,她都会主动再送一个。有时,龙逸也会喝到微醉,想趁酒劲从巧的嘴里再挖出点什么。可惜,都被巧识破。有一次,我给龙逸出了歪主意,让他顾意装喝醉,趴桌上睡。结果,巧给他盖了床毯子,在桌子上留了杯蜂蜜水,就关门睡觉去了。龙逸陷入尴尬,只要在小酒馆的桌子上趴着睡了一夜。那天夜里,九婆的哭声再起。这次显得极诡异,倒不像是呼唤自己的孩子,而像招魂。
网友评论